这时旁边经过的一队兵卒,也大致听到了刘和几个人的谈话,嘲讽的说区区小吏还真当自己是个豪族公子了。刘和扭头瞥了眼,没有说话。许昭冷哼一声,头都没有抬。
倒是徐他笑嘻嘻的随口解释了一下,说着刘和是新到军中的,一起饮酒增进一下感情,还邀请刚才嘲讽这位一起同去。对方自然是不会答应一起饮酒之事,不过看徐他嘻皮笑脸,也没再说什么。
“本初(徐他字),何必如此?”许昭自然是不太接受徐他嘻皮笑脸没脾气的样子。
“都是军中袍泽,即便交情淡些,多交往交往也就好了。说不定以后谁爬起来,做了校尉、都尉什么的,也有个帮衬。”徐他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许昭这种抱怨,自然也不是第一次给许昭这般解释。
底层小人物的生存之道是各有手段,但归根结底都是想日子过的好一点而已。所以刘和对于这种性格的徐他虽谈不上喜欢,也不至于厌恶。而且初次听到徐他的表字时还十分惊讶,后来稍微熟悉了之后,还曾打趣的说起这个表字与袁绍相同,那可是出自汝南大门阀的人物。徐他大概也听过袁绍的名声,在听完刘和的打趣后,哈哈大笑颇为自得。
众人休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听闻上官大声呼喊,招呼人集合。刘和等人被聚集起来后,上官才说明,原来是调拨的辎重到军营外了,让大家伙过去接收。
“辎重不是辅兵可以直接送进来么?怎么还得我们自己去搬运吗?”刘和问了一下身边的徐他。
“有的时候是送进来,不过有的时候会跟着宦官。那些宦官们自以为是的很,平日里懒得进军营这种地方,自然也不会让身边的人手送进来了。”
“那些宦官跟着做什么?”
“能做什么,从中伸伸手,捞笔钱财呗!这些人心黑着呢!”
刘和恍然大悟,军需辎重的贪腐自古至今便少不了,里面可操作的内容太多,也太复杂,想通了后便不再多问。这种事情自己管不着,现在也没能力管。徐他意犹未尽,继续在刘和耳边说道:“不过听说这都是小钱,所以跟着过来的都是些小黄门,那些中常侍们能耐才大呢,人家每次捞钱都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钱的进账。”
刘和轻轻叹息一声,并未附和。一行人走出军营,看了眼摆放在营门外的辎重,便按照上官的安排,自行前去搬运了。
过程中那个宦官趾高气昂的抱怨了几句,军中的其他人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也没多话反驳。倒是一名虎贲陛长到跟前与这名宦官交谈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那宦官干笑两声不再言语。
辎重刚搬运了不一会儿,远处便见到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疾驰而来,上面一人身着亮甲,身后跟着约两百人的一队骑兵,而且后面的这些骑兵都是髡头的胡人。
眼看这队骑兵近前,为首之人一勒马缰,高呼了一声:“都给乃公停下!”
这么一声大吼,众人自然而然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几个性情粗直的虎贲兵卒甚至进军营里拿上了武器,看人家来势汹汹,准备一言不合便动手了。
那骑兵马队的首领对这些虎贲兵卒看都不看,只是举起马鞭指向那名宦官,鼻孔朝天的喝问道:“你是想死吗?敢把乃公的辎重送到别的营地里?”
那宦官冷哼一声。“袁校尉,这可是给虎贲禁卫的,不是你们长水营的。别以为带上几个胡蛮就能胡说八道。”
“哟呵!敢跟乃公不讲道理,你以为自己胯下的那颗卵没了,就能跟乃公嚣张了?”
这话说的太难听,那宦官气的浑身发抖,用力指着这位还在马上的袁校尉,哆嗦着胳膊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刘和看到这里颇为好奇,向身边的徐他问道:“这是何人?竟然如此张狂?”
徐他到刘和耳边轻声说道:“这你都不认识?这可是长水校尉袁术袁公路。此人背景深,脾气大,做事跋扈,但凡看上的东西都想要伸一伸手。在洛阳这些军中,谁不知道这位号称路中悍鬼的袁长水啊!”
竟然是袁术?刘和颇感意外的笑了笑,好一个路中悍鬼袁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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