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府衙门口,只见戏志才立于门前,看到刘和后深深作揖。
刘和下了车,看到府内空无一人,便随口询问道:“这里面的人?”
戏志才答道:“我临时假传守相之令,让府衙内的兵曹事领着所有男丁都去往城门了,剩余的女眷奴婢也都赶到了后院。若城门被破,他们留在这里毫无意义,还不如到城门给守城兵卒壮壮声威,或许还能吓一吓那些贼寇。然后顺便找了个人给那沮县令带了个口信。”
刘和笑了笑,打趣道:“那你一人留守此处,还有何用?”
戏志才答道:“若是城门被破,我便一把火烧了前院,那些贼匪仓促之间,或许难以探查,也算能保住后院的一众家眷的性命。若是守住城门,我便在此恭迎众人凯旋。”
刘和大笑,似是牵扯到伤口,猛的咧咧嘴,随口问道:“还给县令带口信?”
戏志才说道:“就是小心城外还有大量伏兵。敢里应外合,偷袭破城,难道只是几百人贼匪就敢做的事情?”
刘和点了点头,赞道:“难得在匆忙之中,你还如此清晰冷静。想来日后统兵随军,你必可为流传千古的无双国士。”
戏志才也不谦虚,随口笑着回应几句,然后陪同刘和进入内院,询问了几句城门的战况,觉得守城无碍之后,便准备立即让人寻找医匠。
刘和叫住戏志才,把郑志拉到面前。“文正,赶快帮忙找个医匠给先他看一下。”
郑志连忙摆手。“当然是要先给少主疗伤,我皮糙肉厚……”
“少废话!”刘和冲着戏志才指了指郑志。“为了救我的性命,差点被砍死。”
郑志显得有些无措,既不敢违逆刘和的吩咐,又有些踌躇,只能小声呢喃。“我感觉这似乎没伤到内脏,不过是些皮肉伤,晚一会儿应该也不碍事的。少主肩膀是关节之处,皮肉薄些,其实应该先让医匠看一看的。”
刘和听到郑志喃喃自语,瞪了一眼,郑志立刻闭嘴不语,只是捂着伤口无声的龇牙咧嘴。旁边的戏志才笑道:“有好几个医匠呢,一会儿一起看。”
整整一夜,东武城内的灯火未熄,数十批次巡城兵卒举着火把四处游荡。之前追击探查的斥候回报,远处树林中确实藏着一批贼匪的伏兵,人数约三四千左右,他们未敢靠的太近,就这样还被击杀了一名袍泽。
刘虞一直留在城楼上,看着沮授安排城防,而后又安定城内民生。刘虞看到沮授条理清晰,而且几乎面面俱到,自己也没有多插话,就是一旁陪着,城内官兵百姓对刘虞满是崇敬。这不仅是因为刘虞当时率众抵抗,还有一夜未休息的安抚之举。
而在府衙内刚刚睡醒的刘和,发现天已大亮。走出房门询问了仆役后,才知道父亲刘虞和县令沮授都是凌晨时分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商议着部守城防,以及派人寻求援兵了。
刘和走到前庭院,看到父亲刘虞和沮授后,走进询问应对之策。得知城内驻守无恙后,便出言说道:“甘陵县那边还有我带来的三千战卒,由徐荣当前统领,只要派人前往求援,半日的时间,便可往来东武城。”
沮授向刘和施礼感谢,旁边的刘虞轻捋胡须说道:“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你最好也手书一封。毕竟你带来的这部军伍,需要跟他们说清楚。”
刘和应了声诺,当即手书一封,然后刘虞让尾敦派心腹家臣去送信。刘和随后问道:“那些贼匪还在城外?莫非还想攻城?”
沮授说道:“这支贼匪军队还算颇有谋略,先是里应外合的意图夺城门,而后看夺门不成便在城外树林设伏兵陷阱。凌晨之时,还曾试探攀墙攻城。幸亏这一夜防范甚紧,要不然还真是危险了。不过城内兵卒有限,守城有余,出击不足。”
刘和笑了笑恭维道:“无论那贼匪使了多少手段,最终还是被公与逐一看穿。我现在彻底相信东武城一直以来未曾攻破,都要依赖公与筹谋。”
沮授客气的谦虚了几句,刘虞随后问道:“之前贼匪混入城内,我看到路旁百姓家中有被袭击,他们伤亡损失如何?”
沮授声音略显低沉的答道:“死三十余口,皆是城内贼匪奔袭时的路边住户。估计是一开始被惊动,起身出门看屋外是否有贼偷时,发现城内潜伏贼匪,随后贼匪索性灭口,而灭口时被杀者发出惊呼,陆续惊动了周围邻居,所有跑出来的住户百姓皆被贼匪所杀。”
刘虞叹了口气,问道:“县内可给了这些人安抚钱粮?”
沮授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昨夜守城兵卒卫士也颇有死伤,府衙内的钱粮也得先给这些人。而后奖赏兵卒,修缮城门和城内房屋。估计等到后面,若还有剩余,才能给这些人家安抚的钱粮。”
刘虞听罢,紧皱眉头,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知道沮授之举并无不妥。守城毕竟要依靠那些兵卒们,城外还有贼匪大军,肯定是先犒赏兵卒,修缮城防。
刘虞扭过头看向刘和,而后说道:“玄泰你去支取些钱粮,然后送给那些伤亡住户。”
刘和刚出言应承下来,只见沮授立即向刘虞作揖道:“多谢守相照料本县百姓。”
刘和摆了摆手,说道:“我是甘陵国的守相,这也是分内之事,你也别嫌我越俎代庖。”
沮授连称不敢,刘和便转身回去调拨了些钱粮,领了几名仆役随从出了府衙。
刚经历了一夜战乱的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