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东不觉得丁肇强已经找到援军了,更倾向认为眼前他们所见到的天地板,只是丁肇强的诈计。
“股价暴跌仅仅是为了诱发东盛债务危机全面爆发,丁肇强即便浪费一亿五千万将东盛的股价稳定住,但不能解决短期债务集中到期的问题,又有什么用?我不出手,东盛的股价到时候还不是一样暴跌?”韩少荣摇了摇头,刚才不可遏制的发作如暴风骤雨,但歇下来也快,有些心疼的捡起一小块南红碎片,敲着脑壳说道,“我一直以为曹沫的目标是泰华,天悦工业收购华宸的资产都是兼顾,现在看来是我彻底搞错了——曹沫一定是很早就怀疑董成鹏在给我们通风报信,有意通过董成鹏向我们传递错误信息!”
“曹沫?”尚文东更觉得这个可能太低,说道,“丁肇强谁都不信,要说他会怀疑董成鹏有问题,真不奇怪。不过,丁肇强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曹沫,但有一丝可能,他会向这孙子低头?不会的,丁肇强没有在这事上耍诈,我能肯定。”
“我不是说丁肇强从头到尾骗我们,我说的是曹沫。”韩少荣纠正尚文东说道。“曹沫年轻气盛,脾气又是那么轻浮、火爆,他几次跟丁肇强捏着鼻子合作,不过是他当时没成气候,不得不受制于丁肇强,但在之前的几次合作中,他也应该认识到丁肇强的刚愎自用,心里应该很清楚丁肇强、郭广信、徐志等人就是瞧不起他那暴发户的样子——他现在翅膀长硬了,不落井下石就算了,还能转过头帮丁肇强渡过这劫?”尚文东都没有正式接触过曹沫,但他怎么都难以想象,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会老谋深算到这个程度。
“曹沫可能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厉害——要不然怎么可能在卡奈姆这种地方站住脚?现在想来,有些事还是我跟董成鹏安排太刻意了,以致被他看出马脚,”韩少荣敲着脑门,反思以往的种种,说道,“我们当时也没有指望能瞒过曹沫,主要还是想利用曹沫跟丁肇强之间的猜忌跟性格冲突,却独没有想到曹沫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弃过跟东盛合作的念头——对,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弃过这个念想,其实他就是在等丁肇强走投无路后转变态度。这点我们被误导了,过于关注丁肇强在想什么了!”
“……”尚文东迟疑了很久去消化韩少荣的这个判断,神色有点垮。
韩少荣图谋东盛不成,市场上还有很多令他心动的目标,华茂手里拽着大量现金,在当前严峻的形势下,不愁没有趁火打劫的机会,但是他呢?
他的主要资产,就是对东盛集团、东盛地产以及和熙基金的持股。
虽说东盛地产、东盛集团转危为安,他的持股也随之变得安全,并且估值也会快速恢复,但他跟丁家几十年的交情将分崩离析。
要是丁家这次彻底衰败了,他撕破脸也就罢了,没人会在意失败者是否愤怒。
现在丁家转危为安,那他尚文东就是可耻的叛徒、忘恩负义者。
跟丁家撕破脸是一方面,他几十年来跟东盛系一起、所经营的人脉关系,也将彻底断裂。
这种无形的损失,绝对不会少。
“东盛集团跟东盛地产,你都是股东,在跟天悦的合作上是有话语权的……”韩少荣斟酌着说道。
“……”尚文东道,“那我先去打听打听消息,我好歹是东盛地产、东盛集团的股东,他们真要勾结到一起,我也应该要有知情权。”
尚文东心里其实是迟疑了。
他跟韩少荣合作,或者说韩少荣找上门来,他没有拒绝,根本原因是他担心东盛危机解决不了,他半辈子的心血会化为乌有。
现在情况变了。
要是丁肇强跟天悦合作,最终能化解东盛的危局,他再差也能保住手里的财富,他真的还需要跟韩少荣一条路走到黑吗?
“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情况,我随时联系你。”尚文东想到这里,他站起来说道。
“尚文东迟疑了,终究是不值得期待啊…”看着尚文东走进电梯,韩少荣跟身边的陈小平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还指望能跟丁肇强和好如初?”陈小平不解的问道。
“他跟董成鹏不一样。董成鹏要被丁肇强踢出东盛将一无所有,我随便扔根骨头就能收留他,但尚文东跟丁肇强撕破脸,至少还能保持身家做个富家翁,做做投资什么的,不一定要跟我们捆绑到一起,”韩少荣抬头看着天花板,感慨的说道,“这就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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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说有人跟自己一样悲惨,心情或许还能好受一些,但看着东盛的股价从跌停直接拉到涨停,陆建成、陆建超就知道丁肇强找到强有力的援军了,他们的心情就更糟糕了。
这一刻他们更是热切的巴望能有一个白马骑士,用两笔买单,将泰华的股价也拉个天地板出来。
在东盛拉出天地板之后的十几分钟里,有一部分游资不断的买进泰华,赌泰华也有可能会出现同样的操作。毕竟东盛跟泰华今天曝出来的负面|消息,多少给人一些有关联、幕后有可能是一个庄家的联想。
那十几分钟看到跌停板卖单在飞快的减少,陆家兄弟一度有着难以自制的妄想,陆彦甚至脸上都露出喜色。
然而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