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地太阳已经渐渐西斜,看样子再过不久就会完全没入西山。杨坚是清晨出门的,他来这里差不多已经有一天的时间。
一天啊,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农家人来说,要是一天不劳作,那么就可能一天不得吃。商人其实也是如此,不做买卖,便没有盈利,没有盈利,可就要饿肚子。杨坚的话,他当然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他担心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未来。
未来很缥缈,很虚幻,很……可是,它的确需要人去思考。
每个人生而相同,每个人生而不同。这句话初听起来,自然是觉得好生无礼。不过只要仔细一想,便能明白,道理就是那个道理。世上的人最初生下来的时候,确实一样。因为这个时候,谁都一样,啥也不会。不过伴随着年岁的增加,就渐渐变得不同。有些人因为家世的显赫,开始接触最上流的世界;有些人因为刻苦,开始想着向往的生活赶去;有些人因为灰心丧气,开始慢慢变得腐朽。
一个人会有怎样的结局,不是与他的出生有关,而是与他的选择有关。
有多少人和杨坚一样,也出身于豪门大族。可是为什么只有杨坚走向了成功,而他们依旧如同尘埃一般,渺小的不能再渺小。这里面的道理,恐怕并不是一句简单的气运就能说的通的。
世间大道三千,只看你走不走。
“丞相,你想问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怀远大师很坦诚。说不知道就真的不知道,一点也不遮遮掩掩。
杨坚听到这话,不由的一笑。
“大师还真的是坦诚,你就不怕你这样,我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丞相说笑了,你要是想这样,恐怕就不会这样的说。”
“也是。”
虽然不知道杨坚有没有生气,此刻的怀远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他说道:“虽然我不能帮丞相解惑,但是我愿意同丞相说一说其他的事。或许,丞相在和说这些话外话的时候,也就想明白了。”
“这样也可以吗?”
杨坚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事,他当然有听过,也有看过。怎么说,他也算是个读书人,大人物,要是连这些都不知。那岂不是太有点说不过去。可是啊,虽然听过、知道,但当真正要面对时,还是有些不一样。
“当然可以,我想丞相也明白。世上的道理是相同的,只要我们能够说到共同点上,自然没问题。”
怀远自然不知道杨坚的哪些话是真,哪些是假,所以他也就只能如此。
“既然如此,敢请大师赐教。”
“丞相太客气了,不敢说请教。丞相你听听就好,要是哪里说的不对,还请您不要生气才好。”
“大师,你这才是客气了。您是世外高人,您要是都担当不起,我……我记得以前高祖武皇帝来的时候,你也没有这般。怎么我这次来,你就变得如此客套。你这是干什么,是在看不起我杨某人吗?”
“岂敢,岂敢,岂敢。丞相这是哪里的话。众生平等,在我这方外之人的眼里,不论是高祖还是丞相,亦或者是他人,说到底都是一样的。丞相不要多想,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这样最好,这样甚好。”
方才怀远说的那些话,究竟没有有那当年的意思。说起来,就只有他自己知道。是的,众生是平等,可是现在啊,众生又不是平等的。
“丞相,我要说的这则故事,是我前几日从南华经里看出来的一个故事。说起来,虽然我是从那里面看出来的,但却又和那本书中讲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是自然,读书的话每个人都会读的不一样。大师不必说这些话,只需要把自己要讲的讲出来即可。”
“好。”
……
“大师,讲这个故事是为了告诉我,做什么事,顺心意即可吗?”
听完怀远说的那个故事,杨坚不由的问道。
“丞相听到什么就是什么。我就是一个说书人,并不做什么参与者。刚才,就在刚才,丞相不是说,读书的人不一样读到的内容就不一样吗?听书也是一样,丞相不用太过纠结。”
杨坚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懂了。”
“一叶知秋,秋不知叶落。不知道下一个冬天会是怎样,着四海又会有着怎样的变化。”
这个时候,怀远的嘴里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是啊,到底会怎样呢。希望可以变得好一点,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心,杨坚随即也附声应和着说道。
怀远的禅房外是一棵上了岁数的老槐树。之所以说是老槐树,不过是因为它实在是很粗壮。只是从这边看去,就觉得要想抱住,大概也需要五六位青年才可以。
这个时候,在树上安家落户的小麻雀也已经不再鸣叫。大概是它们累了,亦或者是它们已经吃饱了,不需要再用自己的叫声,吸引这个世界的目光。
一个人刻意做某一件事的时候,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为了养望,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罢了。鸟儿是不是也一样,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实在是叨扰了。希望这一次,还有机会来你这里,还能听你说着这些话。”
又坐了一会儿,杨坚看了看窗外,说道。
“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只要丞相觉得不辜负,觉得开心就好。”
“好了,也这个时间掉了,我也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