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地清晨,杨素在一阵寒意中醒过来。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是在山丘上睡着的。
在山丘上睡,你在开什么玩笑。秋日的夜晚,虽然没有像冬天一样,但也是很冷的,在那样的情况下坚持一夜,人能受得了吗?
受不受得了,这我并不知道,我能知道的,只是他确实那样做了,也接受了。只是虽然接受了,但清晨醒来后的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双手热情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我靠,不就是在山丘上小小的休息了一下,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冷,我是知道的,可全身疼痛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脖子啊,我的肩膀啊,我的波灵盖啊。怎么都在疼,有没有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当然不知道。你的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别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清醒了几分钟,杨素慢慢的走下山丘,来到营地。这个时候的营房还很安静,并没有太多嘈杂的声音。
此刻,守了后半夜的士兵正忍不住的在打瞌睡,满脸疲倦得等待着接替他的人。其实,这个时候,再期待什么,已经没有太大用了。因为再过一两个时辰,大军就要出发了。
在营地里随意的有动着,看着这些坐落有序的营房,他的心里不经意的有过一份笑意。
这样真的很好,很不错。果然,人还是要从军,还是要在战场上做出一番事业。庙堂上的争斗虽然也很有趣,但那真的很让人憋死。只要看一看自己的堂兄,杨坚就明白了。他没有才华,没有能力吗?可这些年,他都在干什么。整天不是在家中读书钓鱼,就是到外面围猎闲逛。一天不做正事,真真的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有段时间,他也问过杨坚。说就不能低低头,弯弯腰。何必要在那里死耗,浪费大好的年华。人的时间是有限的,要是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好自己想做的事,那真的是会留下遗憾。
他记得很清楚,在他说完那些话以后,杨坚笑而不语。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明白,杨坚的笑究竟代表什么。后来,当他遇到了类似的事情时,他才明白。
情非得已啊!有些事,不是自己不想做,而是不能做。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你心中想的特别好,但等到一旦要实践,就会发现特别的难为人。
人间最怕见天真,天真总是无邪时。
书本中,不止一次的的出现过类似的词语。饱读诗书的人都看过,但却没有几个人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是的,道理千百年来都是不变的。它就在那里,我们能看到,但却摸不着。要想真正的明白,就要经历一番风雨,就要让自己在泪水中一点点明白。
在杨素随意走动的时候韦孝宽已经起来了。
“人老了,觉就少了,瞌睡却多了。”
起来以后的韦孝宽一边梳洗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些话。洗漱好后,他迈着有些疲倦的步伐来到营房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在看的时候,很不凑巧就看到了杨素。
虽说看到了,但他却没有走上前去和杨素打招呼。他在看了一会远方后,就又回到了营房。掀起营帘的时候,他满怀深意得看了一些杨素的那个方向。
……
“杨参军,这里有您的一封信。”
大军准备开拔的时候,有一个传令兵来到杨素的身边,递给了他一封信。
杨素客客气气的拿过这封信,然后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信拆开。
他本来以为这就是一封普通的信,可是等他看完,他的目光变得凌冽,双手不由的握成了拳头,眼神给人一种要冒出火的感觉。
“怎么了?”
突然起来的一句话,让杨素瞬间愣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有些……反正就是被吓到了,被惊到了。
“怎么了,是我的话太突然,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没有没有的是。我刚才在想其他事,一时间有些走神了。”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了。我怎么也算是一个带过兵的人,怎么可能连这一点定力都没有。”
杨素的这话一出来,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这些话本来就是场面话,是客套话,本就不能当真。说的人无心,听的人又怎么可能有意。
“既然如此,你应该不介意陪着我再走一段路吧。”
“当然,没问题。能陪着您,是我的荣幸,我怎么可能拒绝。”
“这就好,就好。”
这个人问这话,有啥子意思。你说的话,我能拒绝吗?不能。既然不能,那你说这话又有什么意思。没意思的话不说,没意义的事别做。这不应该是世间最基本的道理,有一些人怎么就不懂呢。或者,他们这些人明明就明白,却还要在那里,故意不知。
“这一路,你有什么打算?”
“没啥打算。”说到这里的时候,杨素顿了顿。“只要不辜负了自己,就行。”
这个人明显对杨素的这话有些不敢相信的。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年轻人。一个年轻人不是最应该有朝气,有活力,有野心的。他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因为觉得不对劲,所以他紧接着问道。
“是吗?真的只是这样,你的心里就没有其他的想法。”
面对这个人的问题,杨素不假思索,直接回答道:“没有,这就是我心中的想法。”
“行啊,既然这是你心中的想法,那么我一定不会辜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