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空荡荡的隐微谷,洛麟羽短暂的失神之后,便是转瞬间的凄厉嘶吼:“玄华!师父!”
密室里没有,道观里没有,山顶上没有,哪儿哪儿她都找过,却是同样的结果:师父走了!无声无息地走了!
他明明也爱她,明明前几日才互相要的对方,可还未等她想出两全其美的最佳办法,他便抛弃她消失了。
洛麟羽双腿一软,跪在了草地上,手却狠狠抓住自己心口处的衣衫,几乎挠破肌肉。
“师父,为什么要走……”她垂着头,心痛得不能自已,“玄华……为什么……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眼泪簌簌,问了无数个为什么,却没人能给她答案。
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若非体内有真气循环流动,她的腿已经跪到没有知觉。
许久许久,勾倾的头,终于缓缓抬起。
然而,泪痕干涸的脸上,已无任何表情。
“既然不告而别,便是嫌弃我了。”她静静道,“既然被嫌弃,自是要争气。”
动了动腿,她缓缓站起:“如此,本殿以后,便心无所挂了,倒也是好极。”
抬眼看那洞口石壁上的隐微谷三字片刻,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玄华轻功超绝,武力值高,而这里又很隐秘,很难被人所知,加上白狐也同时不见了,可以判定,他并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既然他玩失踪避而不见,还玩得这么彻底,她又何必轻贱自己?
马蹄嘚嘚奔回京城的路上,一份曾悄悄藏匿、如今即将持续喷涌的感情,又被深深埋起。
而白狐,那日她不是不知它的存在,只是当时正和师父情浓,实在没空儿。既然它跟师父走了,就也随了它去。
马通人性,洛麟羽将马鞭狠狠甩了个空响,它便放速驰骋,很快就奔至帝都城门。
城门处有出城或入城的百姓,洛麟羽减速却未停,摸出墨色腰牌,将刻有金色“东宫”二字的那面直朝门卒,一语不发地穿过半月形大门洞。
“太子殿下?”早已知晓顽皮凤倾城便是麟羽殿下的门吏却认出了他,即便马已跑过,依然忙不迭地在身后请安。
洛麟羽心情不好,自然不会停留微聊,至延寿坊时,见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凑在武侯铺门口,因没心思过问发生了什么事,便直接骑马回宸矞宫。
“有事出班,无事退朝。”第二日,朝堂之上,帝王端然高坐,众臣恭谨侧列,值殿官上前喊道。
百官似都无本可奏,却都不由自主地微微侧首,因为:太子殿下该上朝了。
洛觜崇也看向大殿门口。
看师父一日足够,他该来朝堂听政了。
“儿臣参见父皇!”洛麟羽很及时地出现在众人眼中,敛衣肃容,依礼跪拜。
洛觜崇点点头:“皇儿平身。”
若是普通皇子,当从底层官员做起,按功劳步步升级,但太子,就不必了。
洛麟羽走向预留的位置,站在那里。
因为身高的原因,她往那儿一站,顿时便有些鹤立鸡群。
洛觜崇见丰神俊朗、长身鹤立于殿中的儿子相貌颇似自己,又慧而孝顺,心里十分欢喜:“今日是太子第一天上朝,众爱卿若有事奏,即便奏来。”
大臣都看向刑部尚书和刑部侍郎。
昨日京中不仅发生一桩命案,且矛头直指太子殿下,他们二人此时不奏,更待何时?
“臣有本奏!”刑部尚书应天声果然出列,“皇上,昨日申时,延寿坊发生了一件奇怪命案,死者遍身伤痕,但经查却是药草千里光所伪造。另外,”
他看了眼洛麟羽,“死者胸口上置有一封凶手留下的书信,直言此案针对太子殿下,若太子殿下能在三日内亲自告破,才不愧坐上太子之位;若告不破……”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真乃信口雌黄的无知小儿!应大人可要将其捉拿严惩!”
“正是!皇上圣意,太子之尊,岂容市井小民质疑妄言?”
“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凶戾小人,定要抓捕归案,以平民愤!”
众臣或奏言,或私议,几乎尽表愤慨,毕竟这不止是攻击太子,还连皇上选择储君的眼光都表示了质疑。
另外,没有对储君人选发出反对声的朝臣,也被一杆子打尽。
如此,不引起众愤才怪!
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对大正君臣发出明显挑衅?
洛觜崇自然也被气得不轻,但他压住了掌拍御案的冲动,只恼怒问道:“所以你们没有进行任何查证?”
“仵作验过尸体,臣也亲自去看过,可,”应天声的额头微微见汗,“除了千里光制造出来的假伤痕,无论是外体,还是内腹,竟都查不出致死原因。臣想起那五口命案也是如此蹊跷,便想是否可以征得家眷同意,进行剖尸。”
言罢,又看了眼洛麟羽。
洛觜崇立即想起那起让谨行丢官的奇怪案例,难道又是巫库族的人?
他不由也看向洛麟羽。
洛麟羽立即给出回应:“父皇,既然此事明确冲着儿臣来,儿臣自然不能缩着不露头,儿臣这便去看看尸案现场,还请父皇应允。”
洛觜崇点头同意,并对他很有信心。
儿子幼时便显示出破案天赋,此贼以人命刑事来挑衅,真乃天真且可恨。
洛麟羽当即和应天声、李堪鸿先行退离朝堂。
去往刑案现场的路上,应天声恭恭敬敬、向他说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