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附城的守卫虽然有些松懈,外陵和内陵却是一个比一个森严。
内陵的守卫可以到外陵来,也可以去附城,外陵守卫却不许进内陵,附城的人就更别说了。
洛麟羽避开夜间巡逻,找到洛思行。
洛思行正闭目盘坐,苦苦修炼。
因他腕上还戴着能阻隔神通的舍利子佛珠,洛麟羽依然看不透他所思所想。
但见他此时还在修炼,其心便不言自明。
默默看了片刻,洛麟羽转身离开。
她没有杀他的打算,更不会贸然在皇陵动手。
连夜赶回东宫,小东西们正分成两堆,在床头和床尾的地上睡得正熟。
洛麟羽瞅了眼它们各式各样的可爱睡姿,不由摇头失笑。
闲了两日,去南部协助救灾的淳院正、凤倾城和罗裙短等人终于回来了。
帝王宫中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洛麟羽身为太子,也要和受邀官员一起列入席中。
帝王赐宴,君臣同乐,场面话自是必不可少,洛觜崇举杯后,太子也得表示表示。
她端起茶杯,准备以茶代酒,御医署胡署正却突然笑着道:“恕臣斗胆,咱们太子殿下,可以茶杯换酒杯啦!”
洛麟羽知道他嫉妒淳院正的风光,此话也属不怀好意,但见众臣皆因这句话而两眼放光,也颇觉无奈,便道:“胡署正,好像历朝历代都没有太子必须会饮酒的规定。”
胡署正噎住。
礼部尚书丁源道:“太子殿下若不擅饮,以茶代酒也无不可,若因饮酒而失礼,倒真是不妥。”
胡署正瞪他一眼。
中书令谈世如笑道:“饮酒之事,还能比一箭射断青鸾帅旗更难?”
洛觜崇立即自豪地哈哈大笑。
门下侍中顾诗江连忙笑道:“此话甚是有理,毕竟殿下再有五六个月便成年了,大可试着小酌小饮,相信无需多少时日,即能逐渐适应。”
“正是如此,”尚书令李和平笑容满面地接道,“总不能让咱们太子在举行成年礼时,才初学品酒,万一醉了,在朦朦胧胧中稀里糊涂指了太子妃……”
家中有女儿、孙女、侄女、外甥女的官员们都会意地附和而笑。
三省最高长官齐借茶酒之事,引出太子妃话题,可不是闲着没事找事。
眼看太子即将成年,即便皇后娘娘派去助太子开窍的侍寝宫女被扔置一边,也不妨碍他们为太子甄选太子妃的热心,因为无人不希望太子妃出自自己府里。
洛麟羽如何不知晓他们的心思,不仅她知道,父皇母后、整个后宫、满朝大臣,甚至京都老百姓都知道。
太子正妃,谁不想自家女子得到这个位置?那将来可是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
即便出身、相貌、才华什么的不如别人,抢个侧妃之位也是好的。
洛麟羽心道喝酒算什么,若非需要假装着,老子能拿酒壶灌死你们!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将目光投向洛觜崇:“父皇……”
洛觜崇脸上的自豪之色还未褪去,又加了份慈爱:“皇儿可适量少饮,若觉不妥,便止。”
洛麟羽只好答应:“是。”
于是,他的食案上便很快多了一套酒具,也多了个专门伺候添酒的宫女。
洛麟羽举起酒杯:“淳院正数次不辞劳苦,为国为民,本宫代灾区百姓敬您一杯!”
淳牧风早已举杯在手:“谢殿下!”
洛麟羽以广袖挡面,一饮而尽。
众臣看他姿态甚是潇洒,皆面带笑意,不料,酒水刚下肚,太子便被呛得左手握拳置于唇前,咳嗽起来。
“正常,正常,微臣初学饮酒时,第一口都喷出来了,还摇着脑壳舌头直伸!”顾诗江故意贬损自己道,“母亲常忆此事,打趣微臣!”
众臣轰然大笑,李和平道:“若非太子殿下今日学饮酒,还捞不着顾五郎的趣事听!”
谈世如也打趣:“可不是,今日咱们都是沾了皇上和殿下的光,不然他一辈子也不会自己抖露出来!”
洛觜崇笑道:“你们倒是可以都把自己珍藏的糗事拿出来晒一晒,抖一抖。”
众臣尽皆发出哈哈大笑声。
洛麟羽咳毕,将宫女斟满的第二杯酒朝罗裙短和凤倾城举起:“初饮,这杯就同敬吧,两位辛苦了!”
二人起身连称不敢,一同饮尽。
罗裙短喝完杯中酒后径自席地坐下,凤倾城却担忧地看着太子。
顾诗江则借皇上的话头揪着大家不放,非让他们各自讲出自己身上的趣事,最少一则。
一时间,设宴之所~~三和殿里不断发出阵阵笑声,推杯换盏之余,又离席唱起诗、跳起舞,欢乐无比。
“主上心系民,南郡水来平。欢聚三和殿,百官敬功臣。君王赐佳宴,太子酒沾唇。此时当放歌,聊表吾心情。劝郎跳起舞,听我把愿呈。一愿天下安,二愿圣体恒。三愿临老去,数与众相逢……”
洛麟羽瞅着这群趁酒兴疯魔的男人,嘴角勾出笑意。
除开妻妾成群、花心萝卜,此时因酒意而放开的他们,还是很可爱滴。
至于喝下去的酒,别说醉不了她,连肚子里的金蝉蛊都醉不了。
洛觜崇眼看差不多了,便退席离开。
他一走,大臣们便更加没了顾忌,顾诗江还旋转踢踏、招手遥送地舞到太子太子身边,邀他共舞。
洛麟羽也不矫情,直接起身,跟他一起左转右转混入人群,甩动衣袖、扭身扬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