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彻在朝堂上炙手可热,下面孝敬的官员数不胜数,他一向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堆的库房都装不下。
可能是因为他让她担着狐媚的名声,所以他就总是用金银珠宝来补偿她,那是能将她满室照的莹白如昼的珍宝,眼前这些与之相比,不过是比九牛一毛还要九牛一毛。
无涯拱手道:“五姑娘客气,为殿下做事,无涯不敢言劳。”又道:“殿下还有一事让卑职转告五姑娘,明日殿下得空,会接姑娘到别院游玩。”
娇娘神色一凝,转瞬恢复常态,温婉浅笑,“好。”再侧头唤了一声清欢,把她做好的香囊拿来,交给无涯,让他转交给嬴彻。
翌日,又是无涯来接,出门前娇娘去拜别老太太,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告诫她在瑞王面前一定要恭谨,不可使小性,惹恼了瑞王。娇娘一一应下,这才出了门。
别院在城南,是下面官员所赠,听说以前是一个因贪墨受贿被抄家的官员府邸。收入官府后被人买下,转手送给了嬴彻。
娇娘到的时候,嬴彻在会客厅会客,无涯先领着她到后院休息。
因为别院只坐停留,所以并未安排太多下人,只有男仆三五个,娇娘坐下后,就有男仆上茶来,是嬴彻喜欢喝的顾渚紫笋茶。
嬴彻为人挑剔,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这顾渚紫笋作为贡茶,每年分五批次上贡,他却只喝清明前的第一批。
娇娘浅啜了几口,便安静的坐着等他。
没多久,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娇娘正准备站起身相迎,嬴彻已经挑着潇湘竹帘进来。
娇娘不敢造次,依礼俯身,嬴彻走近,拉她起来,“只有我们两人,你不必拘礼。”又凑近道:“这几日有没有惦念本王?”
娇娘羞色低头,目光落在他腰下垂着的香囊上,香囊之上是用彩线绣的鸳鸯和并蒂莲,极尽儿女之情,“娇娘绣这个香囊是给殿下把玩的,怎么殿下还带了出来,都是小女子的心思,让人看着多笑话。”
嬴彻不以为然,笑道:“不带出来,怎么让人知道你对我的情意?”笑着抱她入怀,甚至紧密,“说,几天没见到本王,有没有想着?”
娇娘扭着身子挣开他的怀抱,如此亲密,她还是觉得不舒服。又恐嬴彻不快,只做羞涩嗔语,“殿下——”
果然,这声娇语颤音很受用于嬴彻,只觉得已是回答,他笑着打量她,“这衣服果然配你。”
娇娘今日穿着的衣裳就是他昨日送过去的那件碧色纱衣。
衣领绣着一朵荷花骨朵儿,一直延伸到胸前,开出一大朵灵鹿芙蕖,袖上各边同样也绣着一片荷花,下裙三层,从外到里,层层颜色加深,如荷叶一般。
裙边是用浅一色的绿线滚出一圈接天连叶的镂空图案,为了配这衣服,娇娘穿了一双绿色绣荷花的鞋子,整个人仿佛是荷花仙子转世一般清丽脱俗。
黄花梨雕海棠花的小方桌几上,燃着云蝠纹鎏金香炉,风涌过,像是女人的玉手在空中一撩,有沁人心脾的香味萦绕,夹杂着一丝丝的暧昧。
嬴彻微微低下头,贴在娇娘的耳边,用一种低哑而让人心跳的声音道:“而且,很美。”
娇娘莞尔一笑,迎着他的目光道:“只要能入了殿下的眼就好。”
嬴彻朗笑,颇为得意道:“你是本王选的,自然入眼。”说着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来,本王陪你在园中逛逛,刚好有人送来一对仙鹤,你瞧着一定新鲜。”
娇娘满心欢喜应允,甚至裹着几分迫不及待,她任由嬴彻携着往前走,浅草在脚下发出细细的簌簌声,他手指凉凉的,两手合在一起,也没有一丝汗腻感。
偶然穿进海棠花树,嬴彻随手折下一朵簪在她的发间,她嫣然含笑,相顾温柔。
而在某一个嬴彻转头的瞬间,她垂下笑得疲惫的脸颊,无声的叹出一口气,再在嬴彻转回看她的那一刻,又迎起笑脸。
在园中逛了一圈,又回到房中。彼时已是晌午时分,嬴彻让人准备了饭菜,吃过饭后,就要送娇娘回去。
下午他还有事,陪不了娇娘。
临别之际,少不得又是一番嘱咐。
“殿下不是说月底才走吗?怎么突然提前?”听嬴彻说过几日就要走,娇娘及时作出不舍的表情。她放下筷子,像是一瞬间就没了胃口。
嬴彻给她碗中夹菜,“老爷子急召,本王也没有办法。”又握住娇娘的手,笑的狭促,“这么舍不得本王,那和本王一并回去,届时直接就入府,咱们便再也不分离了。”
娇娘嗔他一眼,“那不就少了个侧妃位子,我可不傻。”
嬴彻喜欢她不遮不掩,“你这个鬼机灵,满身都是心眼,也不知本王是犯了什么浑,居然会许你这个。”摇头叹气,“可见这侧妃位子在你心里比本王重要多了。”
娇娘理直气壮道:“当然,殿下要是不许我这个,就算我再喜欢殿下,也不会答允的。”
这话乍听之下着实大胆,但却深的嬴彻的心,嬴彻郎朗一笑,“刚说了你满身心眼,这会儿就犯傻,哪个女人像你一样,藏在心里的话也说出来,你也不怕本王听着生气?”
“难道殿下是希望娇娘和其他女人一样,只表白对您如何一往情深,如何不顾名利身份,只愿长伴您身边?那我直接给您做个端茶丫鬟得了。”娇娘知道嬴彻,女人那点心思,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和他弯弯绕绕着,他反而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