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睨向懿贵妃,思忖了下,道:“既然懿贵妃看着喜欢,就将她留给瑞王吧,届时花家一双姐妹入主瑞王府,也算是一场佳话。”
懿贵妃笑容含蓄温柔,盈盈起身行礼,“臣妾代瑞王谢娘娘恩典。”
娇娘看着她向她投射过来的笑容,当即明白,懿贵妃这是以退为进,她知道皇后什么都愿意和她抢,如果她提出相中娇娘,皇后也一定和她抢着要娇娘。那还不如一早先让,皇后定然就不会和她争,甚至往外推。
殿选结束后当天娇娘就回了家,一夜无话。
待第二日,传旨太监就上了门,花锦堂带领全家上下在大堂接旨,直到太监念完,许多人都还在震惊中未回来。
传旨太监是个白胖和蔼的半百老头,笑眯眯的将圣旨双手递给娇娘,娇娘瞄了一眼花锦堂,才接住。
“恭喜恭喜,恭喜承恩伯又一个女儿被册封为皇子侧妃,这可是无上荣光啊。”传旨太监喜乐道。
花锦堂笑容僵硬,“是,是,真是皇恩浩荡啊。”恍然过后,朝着他作揖,“有劳公公了。”向管家一斜眼,管家立马拿上来一个荷包,塞在传旨太监手里,“这点子心意,还请公公收下。”
太监更是喜笑颜开,收了礼,又喝了一杯茶,与花锦堂说了几句话,皆是赞许之言,没多一会儿,就说还要到别家去宣旨,这般离开。
纪氏自听到圣旨上的内容,就黑着脸,二姨娘和柔娘、苏卿音同向娇娘道喜,花锦堂沉默不语,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娇娘几眼,细细听来,有几声细微的叹息。
没多一会儿,花锦堂就打发众人散了,又嘱咐娇娘好好准备,婚期定在冬月,日子有些急。
娇娘让清欢去打听回来得知,这次进瑞王府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人,和她是同一天进府的。
另外太子也选了两个侍妾,茜娘在其中之一,这倒是令娇娘感到意外,按皇后的选择标准,即便是个小小的侍妾,也会从朝中重臣的家族之中选择联姻,怎么会留下个父亲只是个员外郎的茜娘,后来又一想,三叔虽然没有混迹官场,但说到底是历城的首富,钱财对太子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娇娘感慨,皇后对太子,真可谓是忧虑深远。
还有杨柳,她很幸运的留了下来,不过并没有赐到那个皇子府宗室门,而是留在了宫里,如今已经是选侍。
因为时间匆忙,花家这几天忙的脚不着地,到处都有奔走的下人,娇娘却依旧安逸的坐在房中,看着摆着一屋子的彩礼,只能感慨瑞王真是多金。
那一套的十二生肖,晃得她眼睛疼,还有那成堆的金银珠宝,水香清欢两个人打点,都要半个多时辰。
耳边是清欢和水香点算声,娇娘心不在焉,转头看向窗外,此时是傍晚,天边晚霞映照,红透了半天,预示着明日是个晴朗的天气。
赐婚的圣旨下来,纪氏就受不住了。
娇娘刚走进宁心院,就听到一道尖利女人叫声,“那个小娼妇,勾引人勾引到自己姐夫身上了,别打量我病着就什么不知道,她早在历城就和瑞王勾搭上,那边还将事情瞒得死死的,是当我们是死人吗?”
接着是花锦堂的怒火,“我看你是病疯了,不知从哪听到的胡话!”
纪氏声音尖锐的像一把刀,“你要不信去问问你侄女,她说的话还有假?花锦堂,你个没良心的,你说,是不是你早就和那面串通好,只瞒着我和媚娘两个?”嚎啕大哭,骂道:“你没良心啊,我嫁给我二十年,给你养儿育女,操持家事,你就这么对我!你们花家上上下下的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心眼都往坏里烂,只欺负我们母女!”
花锦堂怒斥,“你再满口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休了你!”
哭声戛然而止,片刻,又哭闹上。
皆是花锦堂摔门而出,见到娇娘,微微愣了下,他脸色很不好看,黑如锅底,没和娇娘说什么,就负气而去。
娇娘听着哭声,回忆起昨晚父亲将她叫到书房……
她跪在下头,抽泣着将在历城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听得花锦堂额上青筋抽搐,几次抬手要打她。
曼娘虽后来老实了,但话已经说出来,她又真的赐给了瑞王,指定会被人拿出来说。娇娘从宫里回来,就先和花锦堂把错认了。
自己主动承认错误,总比被人扯出来强。
“你怎么回来不和我说?”花锦堂终究还是舍不得打,全打在桌子上,震得啪啪响。
娇娘眼皮哭的通红,她知道什么时候该示弱,“我怕父亲责骂我,而且殿下吩咐过,先别提此事。”
花锦堂瞪她,“他吩咐的话你就言听计从,人还没嫁过去,心就已经嫁过去了!女生外向,这话一点都没错!”话说的酸溜溜的,颇有一种吃醋的意味。
娇娘偷偷看他一眼,“他是王爷,我敢不听吗?”掩帕又哭,“说起来,还不都怪父亲,让他照顾着我,我连拒绝的理由都被你堵的死死的。”全又赖在他身上。
花锦堂觉得脚被自己拿的石头砸的生疼,倒吸了冷气,“你倒有理了!”
娇娘眨巴眨巴眼睛,豆大的眼泪唰唰地落下来,让花锦堂看着直觉心疼,“你先起来吧。”
娇娘揩干脸上的泪水,慢慢站起来,花锦堂余气未消,略一深思,“我说自瑞王从齐州回来,对我的态度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来早就打你的主意了。”
娇娘站在一旁,低着头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