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惊诧,目光在嬴彻和那妇人脸上来回看了几眼。
奶娘?
只见那妇人看见嬴彻顿时眉开眼笑,“你过来了。”再看一看娇娘,取笑道:“这就心疼了?”
嬴彻含笑走到娇娘身边,扶着她的肩,介绍道:“这是奶娘,你叫她樊嬷嬷就行。”
娇娘恍然,对着妇人福了福身,“奶娘。”
妇人一惊,忙扶住她,“可使不得,贵人怎么能给婢子行礼哪,这可是坏了规矩。”
嬴彻微笑的看着娇娘,再对樊嬷嬷道:“这一礼您该受着。”
樊嬷嬷脸上似有翻涌的情绪涌上心头,嬴彻扶住她往屋里走,蹙眉道:“总是不听劝,说了多少次,这些粗活就由下人做就行,你何必劳这个累。”
娇娘跟在身后,听樊嬷嬷道:“这话说的,我不就是下人。再说这些事我做了一辈子,要是一天不干点活,我就浑身难受。”将嬴彻一推,“你扶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了路。”
小屋很简陋,进门就是厅,里面只有一间卧房,厅内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壶配四个水杯。
樊嬷嬷先请嬴彻和娇娘上座,然后自己从卧房里搬出个墩子来,坐在嬴彻身边。
她边打量着娇娘,边与嬴彻说话,“这就是你上次来说的要娶的媳妇?”娇娘坐在那里,颇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羞羞答答垂下头,乖巧的坐在那里,只耐心听着他们说话。
嬴彻抿嘴笑着,“嗯,瞧着如何?”
樊嬷嬷看着娇娘不住的点头,眼中有赞赏之色,“不错,比你之前带来那些都好。”
娇娘忍不住斜了嬴彻一眼,他之前是带来多少个?
嬴彻感受到她投射过来的幽怨目光,伸手放在她手中握了握。
樊嬷嬷目光落在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心头微微一漾,忍不住又抿嘴笑起来。
连忙替他解释,“以前夏日热的很那几天,王爷都会带府里的人过来避两日暑,可没有单只带着谁来啊。”
娇娘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反倒显得是她多想了。
在小屋里,嬴彻与樊嬷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有时樊嬷嬷问一句娇娘,她才回一句,一直都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她有些惊奇,嬴彻一向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唯有对眼前这位,却表现出异常的亲昵,和他平时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也爱说话了,也爱笑了,就像平常人家孩子对待母亲一般。
“奶娘还是跟着本王回府吧,你年纪也大了,应该享享清福了。”
临别之时,嬴彻又劝她。
樊嬷嬷只是摇头,“我操劳一辈子,让我享清福还不是杀了我。”她笑着昵娇娘一眼,“什么时候你们有孩子了,奶娘再回去帮着安着你们带孩子。”
娇娘羞涩一笑,举目凝一眼嬴彻,嬴彻戏谑的看她一眼,“这就要看她的本事了。”娇娘更是羞赧,被闹得满脸通红。
等他们从小院里走出来,嬴彻才告诉娇娘,“奶娘跟着本王到离国,受了不少的罪,要不是她,恐怕本王早已经死在那了。”他目光中掠过几丝哀伤之色,仿佛是他解不开的心结,困扰了他多年。
娇娘心头一颤,看着他的目光不由变得柔软起来,人人都说瑞王在离国为质苦不堪言,但谁也不知道到底那十年他是怎么过的。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肩上,挽着他的胳膊,与他十指相连,“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日子好了,那样不愉快的过往再也不会回来。”停一停,“奶娘虽然不愿和我们回府,但我瞧着她现在过得也很好,这样平凡的日子或许对她来说,才是最心安的。”
在庄子上的日子过得平静而惬意,仿佛远离了一切的烦心事,吃饱就睡,睡饱就吃。
有时娇娘会去樊嬷嬷那坐一会儿,或是带着玉儿和安哥到庄子后面的草地上放会儿风筝,亦或是在空旷的地方架上个铁盘,烤上些东西吃。
到晚上,两个小家伙会围在娇娘身边,缠着她讲故事,直到听得睡着,才被抱下去,这时娇娘才能有片刻的时间属于嬴彻。
庞策也过来几次,以请平安脉为名,来看水香,每次都给她准备了礼物。娇娘每回见着,都忍不住翘起嘴角,这番用心,若是以后水香跟了他,她也能放心。
这样的悠然自在的日子一直到九月底十月初,这一天,天气骤然冷却,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似的。
花君泽赶了过来,巧娘在家呆着难受,老太太日日不是让她学习琴棋书画,就是刺绣女红,她被快被憋疯了。
早上听到花君泽让人备马,说是要来这,便求着他带上她。
花君泽一向宠爱这个小妹妹,平时也觉得老太太管的严,也没打招呼,就把她偷偷带了出来。
娇娘听说是偷跑出来的,忍不住嗔着花君泽,“堂哥也太大胆了,巧娘小不懂事,你还能不思虑周全些。老太太这要是找不到她,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再闹得大些,惊动了官府,那就有热闹了。”
花君泽张着大嘴“啊”了一声,“不会吧,没那么大惊小怪。”
娇娘瞪他一眼,嬴彻拍拍娇娘的背,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无畏,你回城去一趟永昌伯府,知会一声,就说是小花侧妃将巧娘姑娘请到这住两日。”
巧娘咧嘴一笑,“还是王爷姐夫好。”又摇着娇娘的胳膊,讨好道:“我这不是想你嘛,你还舍得赶我走啊?”
娇娘无奈的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