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心里有一丝丝小小的触动,她忽然有些不明白,聪明如瑞王,是真的看不出她的把戏吗?还是她真的掩藏的太好?亦或是色令智昏?
指尖触碰在他胸前衣襟上的团龙刺绣,密密匝匝的针脚像是缠在她的心头,匝的她透不过来气,“殿下这么信我?”
嬴彻不假思索道:“当然。”
他丝毫没有迟疑,让娇娘心头微微一紧,随即对他灿然一笑。
若是可以,她愿意这样隐藏一辈子,永远都做他心里的小白兔,纯洁无瑕。
这几日朝中事忙,往往娇娘只等天黑才能看到嬴彻,而且一般都是她睡下之后,两人说不到两句话,娇娘就沉沉睡去。
有时嬴彻一时兴起,想要恩爱一番,但娇娘却每次都困得睁不开眼,和死鱼一般,闹得嬴彻几次都中途停止,没了兴致。
娇娘却还没有意识到,只觉得怎么睡都睡不够。
一日,娇娘让秋霜将贵妃榻搬到廊下,外地官员也不知是从哪得到的信,知道瑞王宠妃喜欢牡丹,特意寻来孝敬。
那开在院子里的牡丹,皆是名贵品种,比如“魏紫”“赵粉”“御衣黄”。还有两株比较新奇的,以前娇娘从未见过,一株开粉紫色花,但顶部是粉红色,枝条柔软,花头下垂,纤纤醉态,还有个很名副其实的名字,叫做牡醉贵妃。
还有一株,雌蕊呈绿色花心,周围是莫紫色的多层花瓣,似一条青龙盘卧在墨池中央,它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青龙卧墨池。
因着天气和暖,牡丹花正是开的最盛之时,花团锦簇,争奇斗艳,一进来关雎阁,便是扑鼻的香味。
嬴彻为了逗女儿开心,送来了一缸金鱼,青花瓷的鱼缸,里头种着几株荷花应景,还放了几块石头,几缕水草。
玉姐儿便蹲在旁边,一会儿从水里把这条鱼捞出来,一会儿把那条红色带白斑的金鱼拽着尾巴拎出来,玩的不亦乐乎。
她倒是玩的有趣,可怜清欢每日都要换新的金鱼来。
此时春暖花开,鸟语花香,气温也最是舒服,不冷不热,最时候多在院子里待着。
娇娘赏着牡丹,不时看两眼玉姐儿,渐渐的垂下眼眸。
“母妃。”小小的人往她身上一靠,拉着她,“母妃,和我一起玩。”
娇娘勉强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话都没说一个字,又沉沉的阖上。
这样的事近日经常发生,娇娘像得了渴睡症似的,往往说不到两句话,就能睡过去,而且近来越来越严重。
初蝉看娇娘又睡着了,忙将玉姐儿拉到一边,“郡主乖,娘娘身子不舒服,奴婢让湘儿陪着郡主彩蝶好不好?”
玉姐儿嘴唇掘的高高的,跺脚道:“不嘛,我要母妃。”眼圈说着就红起来,“母妃是不是有了小弟弟就不喜欢我了?”
玉姐儿嚎啕大哭,众人惊慌失措,娇娘却恍若没有听到,纹丝不动,睡得香香的。
“玉姐儿这是怎么了?”今日嬴彻得空,早早回了府,人还没到,就听到里面的哭声,不由加快了几步。
玉姐儿见到父王,直接奔了过去,嬴彻将她抱起,擦擦她的眼泪,“玉儿哭什么?”
玉姐儿呜咽嚷嚷道:“母妃不理我,她不要我了。”
初蝉行礼后道:“娘娘实在是疲乏的很。”说着看向趴着睡觉的娇娘。
嬴彻皱一皱眉,“怎么还睡在这里?”又哄玉姐儿,“母妃怎么会不要玉姐儿哪,只是你母妃现在正有孕,身子难受,你让她多多休息一下好不好?”
假孕是欺君之罪,所以这件事除了嬴彻娇娘和卢太医,其他人并不知道,连水香清欢也还以为娇娘是真有孕。
玉姐儿抽噎几声,“我要母妃陪我。”
嬴彻抚抚她的背,温柔道:“等母妃睡一会儿醒了,父王和母妃一起陪你好不好?”
玉姐儿鼻子哭得通红,想了想点点头。
“乖。”嬴彻将玉姐儿递给初蝉,然后走到娇娘身边,叫了一声,娇娘只是嘤咛一下,然后翻个身背对着他。
嬴彻无奈摇摇头,抱起她送进屋里去睡。
这一觉娇娘睡了一个下午,到黄昏的时候,才醒来。
一醒就看到坐在身边的嬴彻,夕阳余晖倾斜在他的侧颜之上,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鸦色,他静静的看着书,专注而认真,偶尔扫一眼娇娘,才发现她已经醒了。
嬴彻嘴角上扬,捏住她的鼻子,“要不是卢太医为你请过脉,本王还真以为你怀孕了。”
娇娘睡得不知时间,伸了个懒腰,“几时了?”坐起来向外看去,只见昏黄的阳光只留一线,“这么晚了。”摸摸肚子,“怪不得我饿了。”
嬴彻朗声笑起来,“吃了睡,睡了吃,再过些日子你就真成小猪了。”
娇娘嗔一眼他,顺势靠在他肩上,因刚睡醒声音绵绵的,“春困秋乏夏打盹,现在正好是春夏之交,我也只是应个景。”
话音一落,又有几分困意袭来。嬴彻见状,心里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摁着她的肩膀唤了一声,“娇娘?”
娇娘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睡的太久,头还发沉哪。”揉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儿。
嬴彻越看她这个状态越不对劲,唤来清欢,“清欢,你主子什么时候这么贪睡的?”
清欢想了想,“大概从十几天前吧,只是这几天好像更为严重,一日能有两三个时辰是醒着的就已经很不错了。昨日从吃完晚饭就一直睡,王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