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陶金家的将老太太苏醒的消息告诉了纪氏,晌午过后纪氏来了一趟。
幸好,这几日有胡太医的诊治,老太太的脉象已见平稳,脸色慢慢好转,昏迷和睡着看不出差别。
她也没那耐心等到老太太醒,说了几句好好照顾老太太的场面话就走了。
之后陆续又来了一拨人,都被茂嬷嬷以胡太医吩咐过,老太太刚苏醒,要静养,不能打扰为由打发掉。
梅儿去见了陶金家的回来,说是已经约好,酉时在御花园把苦杏仁给她。她还说,陶金家的担心她怕事不做,又给了她一对金镯。
娇娘拿着金镯看了看,见着眼熟,想起是陶金家四十岁生辰那一日,纪氏当着众人面赏的。
为了这幅金镯她还生过气,就是因为,同样的镯子她姨娘也戴过,转眼没多久,纪氏就赏了一副一模一样的给了下人。
她姨娘也是脾气好,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去后将那副镯子放起来,再也没有戴过。
娇娘看完将金镯还给梅儿,让她收着,届时作为指认陶金家的辅证。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梅儿被放了出去,安排的人也已经藏在他们约定好的地点附近,只等着陶金家的上钩。
这是一个格外的静谧的黄昏,连风都没有声音,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娇娘走在院中,抱着肩膀望天。
水香悄悄走近她,拿着一件披风为她披上,“姑娘是担心什么吗?茂嬷嬷亲自去拿人,只要陶金家的一出现,必定跑不了。”
娇娘摇一摇头。
她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她在想,如果这件事连累到纪氏,不知道父亲会不会为他的母亲伸张正义,亦或是息事宁人。
酉时刚过没多久,就听得门外茂嬷嬷高声喊道:“五姑娘,人抓住了。”
四五个婆子捆着陶金家的进来,为了防止她乱叫,嘴里塞了布。
茂嬷嬷手里拿着那包苦杏仁,“这回她是抵赖不了。”
娇娘扬扬脸,让把人带到正堂去。
一拿出她嘴里的布,陶金家的就开始囔囔,“你们凭什么把我抓到这来,想干什么!五姑娘,你想做什么?”
娇娘轻轻一笑,抬手让扭着她的仆妇松开她,“陶妈妈,都到了这会儿,你就别装傻了,你犯了什么事,心知肚明。”
她看了眼梅儿,梅儿觑向陶金家的,“陶妈妈,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已经招了。”
陶金家的先是惊慌,但很快平静下来,“你胡说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事了?”昂脖子看着娇娘,颇为挑衅,“五姑娘是什么意思,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丫头。”
“不认识?”娇娘指指桌上那包苦杏仁,“不认识你怎么往她怀里塞这个东西?”见她要矢口否认,娇娘声量提高,压住她的话,“当时可是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哪,人赃并获!”
陶金家的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半晌,方辩道:“那又说明什么,不过就是一些杏仁,怎么就成赃了?”
茂嬷嬷阴沉着脸,“陶金家的,你以为胡太医真的诊不出来老太太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吗?”
陶金家的心跳加剧,脸上有难掩的惊慌,“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娇娘盯着她的脸,“梅儿已经指证,是你让她偷偷将每日老太太用的杏仁调换成苦杏仁,这法子还真是妙,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要人性命。”
陶金家的脸色巨变,硬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什么苦杏仁,我听都没听过。这丫头也不知收了谁的好处,竟来冤枉我。”
她捂脸嚎哭,“大夫人,你快来为奴婢做主啊。”
竟搬出纪氏来压她,娇娘嘴角闪过一抹阴恻恻的冷笑,“陶妈妈,都到了这一步,怕是大夫人也救不了你。”
说完瞄向茂嬷嬷,茂嬷嬷微微颔首,上前一步,道:“把她压下去审问,务必要她吐出真话。”
她一吩咐,两个粗壮的婆子就上来挟人,陶金家的突然甩开人,挣扎着站起来。
也是她在府里横行惯了,即便这个时候,依旧没将娇娘放在眼里,愤然瞪着她,喊道:“我可是大夫人的陪嫁,五姑娘想要审问我,可要仔细想好了。”
娇娘恬笑道:“陶妈妈,我可没说这话,你别冤枉我。”
两个婆子先没防着她,这一刻已经将她摁住,反向将她胳膊往里一扭,就听像是胳膊脱臼似的,“咔嚓”两声,伴随着陶金家的痛叫声。
茂嬷嬷阴沉道:“将她拉下去,好好审问,看还有没有人主使她!”
这人刚押着走到院中,就见一个丫鬟颠颠跑进来,通报说大夫人到了门口。
一听大夫人来了,陶金家的如一条任人宰割的死狗突然就死而复生一般,拼命向门口挣扎,嘴里叫喊着,“夫人,救我,救我。”
茂嬷嬷听她叫喊,勒人拿布堵上她的嘴。本想等拿到陶金家的口供,然后去见纪氏,没成想纪氏这个时候过来,恐怕是来要人。
她心中不免暗暗着急,看向娇娘。
娇娘也没料到纪氏得到消息这么快,有些始料未及,但此时却不能不面对。
给了茂嬷嬷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见纪氏已经走过垂花门,进了院。
一进来,纪氏就注意到被押着的陶金家的,不悦之色肉眼可见,立刻斥道:“娇娘,你这是要干什么,陶金家的是犯了什么罪,你又是绑人又是捂嘴的?还不快将人放了。”
茂嬷嬷毕竟跟在老太太身边几十年,刚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