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的远了,娇娘才敢回头,见没人跟上,便找一处凉亭静坐,天知道她在见到嬴彻的那一刻有多震惊。
上一世嬴彻对她有多少感情,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外人都说她如何夜夜承欢,如何让瑞王爷沉迷,甚至将她比喻的如喜妹妲己之流,但真实的情形谁又知道多少?
是,她得到的宠爱比旁人多些,但也只是多那么一点,他宠爱她,和宠爱一只听话的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个玩物。
她总还是对他有怨的,因他的宠爱,她承受府里女人刀光剑影般的恨意,承受着花媚娘对她的百般折磨,她的悲惨结局,他脱不了关系。
她总是怕再遇到他,怕重复上辈子的悲剧,可这一刻娇娘却渐渐平静下来。
她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改变,或许她和嬴彻之间也会不同,她怎么就那么肯定嬴彻还会看上自己,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如此一想,她心慢慢放宽。
反正他只在这待一天,她躲着他点,应该就会没事。娇娘如此安慰自己。
调整好心态后,娇娘便又去了前院。
彼时已经敲锣打鼓,唱起堂会,巧娘瞧见她跑了过去,“你怎么换个衣服那么长时间?”拽着娇娘入座,“什么都别说了,快看戏,上一出四郎探母你都没看到,唱的可好了,老太太都掉泪了。”
娇娘张望四周,见老太太身边有一个打扮富贵的妇人,众人皆陪笑着,一看就身份不俗,娇娘心中隐约猜到,“那就是襄王妃吧?”
巧娘顺着娇娘目光睨了眼,“嗯,来了一会儿了,老太太等她来才开戏。对了,刚才老太太还找你,我说你不小心弄湿衣服,回去换了。”
“找我?什么事?”
巧娘摇头,“不知道,好像是让你拜见一下襄王妃吧。”
“我无缘无故拜见她干什么?”娇娘嘟囔一句,往老太太那一瞧,见老太太和襄王妃看着她所在的方向,指指点点的说着话,也不知道在谈论谁。
娇娘也没在意,转回视线好好看戏。台上这一出正唱着西厢记,那红娘俏皮可爱,说的话更是妙语连珠,惹得众人轰笑。
“如何?”老太太指着娇娘,向襄王妃问道。
襄王妃捻着帕子擦擦嘴,“相貌是好,但就是太出众些,我可不希望家里进些狐媚子,扰得家宅不宁,品性如何?”
老太太笑着道:“品性这一点你就放心,她虽是个庶出,但她姨娘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就把她教导的很好,知书识礼,秀外慧中。琴棋书画这些就不用说了,还长了一双巧手,你瞧我这绢子上的绣花就是她绣的。”说着拿着帕子给襄王妃看,“怎么样?今儿她还送了我一架双面绣桌屏,更是绣艺精湛,我让人拿来给您看看。”
老太太如此卖力推荐,襄王妃也只是淡淡的瞅了一眼,“不用拿了。”她说话语气倨傲,“这些绣活都是应该下人做的,真要到了我们家,还做这些,不是让人笑话。”
这襄王妃出身武家,哪会什么拿针绣花,不但不会,而且还特反感。只因为当年她身边的丫鬟就是凭借着一幅绣品得襄王垂青,后来还背着她爬上襄王的床成了姨娘。
老太太不知道这是犯了她的忌讳,见襄王妃兴趣不大,便道:“那我叫她过来,您近了好好看看。”
招手叫来茂嬷嬷,刚要张口,襄王妃就道:“不用了,让她在那好好看戏吧,改日再说。”
听话听音,老太太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没入襄王妃的眼,嘴上说着,“那就改日。”心里忍不住犯起了嘀咕,要说娇娘的样貌才情那都是顶尖的,要不是因为没投胎在纪氏肚子里,正室都当得,如今只求个小小的妾,怎么还看不上眼?
撇撇嘴,呸,当她家那个是什么好东西哪。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曼娘已经怀孕,只要一举得男,便能在襄王府坐稳世子妃之位,无需再加给娇娘帮衬。而娇娘嘛,或许还有别的地方用得着。
曼娘坐在襄王妃身边,因有孕她比早先胖了些,珠圆玉润,有几分程氏年轻时的样子。
如今大抵是她最如意的时候,自知道她有孕,嬴遂良对她更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每日都围着她转。她因才怀了不到三个月,胎没做稳,不能伺候他,便推他去别人哪。可他却说,宁愿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一向刁钻的婆婆,待她也不似以前,整日那些燕窝人参,流水似的往她那送,对于这一胎,襄王夫妇都很看重。
她微微侧目往老太太和襄王妃看一眼,嘴角勾了勾,做了这么久的婆媳,襄王妃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多少她还是有些了解……
这边娇娘浑然不知自己差点就被老太太卖出去,还在那津津有味的看戏品茗。今日待客的茶名为花溅泪,是取自城外青山茶庄里的茶叶,这倒很普通,它奇就奇在这茶叶是用花露烹的,喝起来有一股花香,所以称为花溅泪。
娇娘端起茶来抿了一小口,就听邻桌一个长脸柳眉的姑娘道:“这什么茶啊,还大户人家啊,就拿这破茶来招呼客人。”
旁边一个瞧着面善的姑娘低声劝她,“妹妹,别这么大声,小心被花家人听到。我喝着这茶还不错,茶香和花香融合在一起,有一股特殊的香味,你再好好品品。”
巧娘睨她们一眼,“这茶给那些不懂茶的人喝,简直是牛嚼牡丹。”与娇娘道:“那个事多的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