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梦多,既然找到了狐来,且他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么现在不赶紧动手,更待何时?
正好这小土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是僻静无人,拿来给屈南生脱胎换骨再合适不过。
吴比着大部分异族散开警戒,身边留着的几个除了大莫在刨土之外,剩下的也已经拿好了火石茅草,一起合力想再额外挖出个土窑。
“就在这儿?”屈南生见吴比大踏步走来,又有点慌乱,“狐来还在里面呢?”
“叫他们去挖吧,不用担心。”大莫刚吃了两头狼族妖兵开心得紧,毫无怨言地死命刨着。
“这是……师兄……们?”事到临头,屈南生却突然说起了大莫和异族们的身份,“两头狼妖瞬间毙命……的确厉害,但要是脱胎换骨之后都会长成这样,那徒儿宁愿保持人形……”
听到屈南生的疑问,吴比只觉好笑:“你老皮老脸的,还在乎长相呢?怕天歌认不出你了?放心吧,不是一回事,他们也不是你大师兄,弄好了,你该长啥样就长啥样。”
“真的?”屈南生有些疑虑,说白了还是没有完全准备好,“徒儿要怎生配合?”
“为师也琢磨了许久,觉得还是火烧最稳妥……”说着,吴比从将生命果掏出,塞到了屈南生的手里,“这是个好宝贝,你把它置于胸前……”
吴比开始给屈南生解释脱胎换骨的“原理”——自己是火烧而成,赵灵旗则是被张暮云的雷法劈到新生……雷法吴比自然不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屈南生走自己的老路更加稳妥。
根据吴比的理解,生命果自然具有刺激生命之力的功效,口服的话能够恢复伤势断肢重续……但如果在生命受到威胁的危机关头,生命果会感应到一个人想活下去的yù_wàng,彻底激发整个人的生存潜能。
这也才是为什么吴比和赵灵旗用过生命果之后,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的原因。
讲罢一会将要发生之事,吴比本以为屈南生会觉得自己想害他,心里已经想好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大莫按住这老头,硬上。
哪知屈南生听完,沉吟片刻,只抬头一问:“要么师父把我绑起来吧?我怕一会疼痛难忍之时会有挣扎,影响脱胎换骨之功。”
吴比一奇:“你不怕我是想害你?”
“您废了这么多力气,还与乘鹤楼结了仇,就只为了害我?”屈南生哈哈一笑,“不用说了,徒儿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那便进去吧。”吴比指了指异族刚堆起来的土窑,
“就这样?也没有什么法诀之类的?”屈南生又犯起了嘀咕。
“法诀什么的才落了下乘,你进去吧,我不忍看。”吴比别过了头,“等火候到了,我自会着人灭掉你身上之火,无须担心。”
屈南生吧唧吧唧嘴,看到异族身背刀枪,突然说了句:“那烦请师父赐徒儿一把兵器。”
“哦?要兵器干嘛?”吴比心想又没有敌人,这老汉演的是哪一出。
“痛是心魔,杀魔当需刀剑。”屈南生的目光在异族腰间的刀与枪之间游移。
吴比没想到屈南生找了这么个法子来抵抗疼痛,心里一动,顺手拿出了小梁朝中姜水剑丢到了屈南生手中——反正早晚也是他的,现在开始熟悉也好。
屈南生虽然不知姜水剑的来历,但其起神光也知道必非凡品……暗赞一声,屈南生右手握剑,左手捏了捏胸前生命果,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土窑。
……
惨叫声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吴比听得心惊,暗说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一样扛不住烈焰灼身之痛;姜水剑的破空之声也断断续续地响着,时而有力时而紊乱,该当是屈南生始终未放弃舞剑以分心神。
但稍有欣慰的是,听屈南生的惨叫声越叫越响,吴比也就知道的确如同自己所料,生命果已经见效,接下来就看屈南生能释放出多少潜力了。
说实话,如果有其他能帮屈南生脱胎换骨的办法,吴比一定不会选这么一条路——不用说别的,吴比只是想象一下等屈南生过了这个坎,回头说起来的时候随便一句“我师父当年烧过我一次”,就足够让吴比愧疚与心了。
不过也只有过了“根骨”这道坎,屈南生的修行才能踏上正途,不然一直卡在开头,就算学全了天下仙法剑术,没有根骨灵元做根基,也始终只是一个大头兵。
万事开头难,忍忍便过了吧——吴比堵住耳朵,闲来无事,看起了小梁朝里的二人一猫。
许何似乎正口沫横飞地说着什么,要不是全身瘫痪的话,可能早就手舞足蹈了;一旁余娥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追问两句,问得许何哈哈大笑。
至于米缸,则逡巡在一处山洞的洞口,似乎非常想要钻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但莫名被一股极恶之臭味阻挡了脚步。
那处山洞是吴比堆杂物用的——里面都是些石手部用剩下来的破旧工具,以及盖亚里面的一些巨兽骨架……
哦对,从杂七杂八杂货店开箱开出来的臭衣服和逗猫棒,也被吴比扔在里面角落。
这么一想,吴比心说有空的话拿那逗猫棒出来给米缸玩玩——这两样东西花了自己数千魂币,扔在洞里倒是浪费。
吴比随便想着,屈南生的叫声也愈发高亢——百鸟出林、簌簌齐飞,就连外围警戒着的异族们,在这么一会工夫里也已经驱赶了不少往来此处的走兽。
狐来所在的土丘也已经被大莫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