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初几?”吴比这阵子事情太多,早就忘记了时间,此时听大爷爷这么一说,忽觉时间紧迫。
“初十。”屈南生可是一直算着日子呢,“离开南来镇的第十七天……”
想他?
吴比没空接茬,想起此前狐来说的,九里坡坡主手下有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八大姓,唯独自身身份成谜,那大爷爷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见过九里坡坡主?他是什么人?”吴比逼问道。
“坡主化身千万,老头也不知……”大爷爷急忙告罪,“第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三十年前……当时有坑民捡到崖上抛下来的死尸,上面写着一张字条,指名交于我……”
“交给你?坑民们如此听话?”
“当然,在坑底下无人敢违逆于我,除非他们不想活了。”大爷爷非常自信,“而那些真正不想活了的,早就死在了攀崖的路上。”
吴比想起第一次与余娥飞出坑底时,崖上所见皑皑枯骨,暗自点头。
“字条上说了什么?”
“只写了四字……”大爷爷想起那时,还是心有余悸,“小心果园。”
“嗯?小心果园?从此以后,你就听他的了?”吴比也是一奇——大爷爷好歹也算元婴境的高手,见到自己人多势众也敢出手,为什么就被一张字条吓住了?
“我当时也以为是有坑民想吓唬于我……”大爷爷面现阴郁之色,“岂知第二天,灵果园中的神果灵草……枯萎了一半。”
“哦?”吴比啧啧称奇——能在坑外干扰灵果园中植物的发育,这是什么神通?
“对,不多不少,正是一半。”大爷爷抹了把汗,“一片叶子都不多,一根花枝都不少。”
“再过一日,又有尸体落于坑底,当然也有了第二张字条……”大爷爷痛叫一声,哀怨地看了一眼吴比,“从那以后,坡主便开始指使我干这干那……”
吴比听着,心说早知灵果园就是大爷爷命门的话,哪还有损耗掉一个分身……
“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没想说要逃离此地?”许何听了也有些奇怪,“灵果神草何处没有?以你的身手,就算加入八方湖,打劫也比当奴隶好上许多吧?”
“在这儿只当一个人的奴隶,出去要看全天下神仙的脸色,你说哪个好?”大爷爷反问许何一声,许何倒是一时间接不上来,“更何况,坡主所要求的……也都不是什么难事,我方才一直任他摆布。
“都是什么事?”
“无非就是这里敲碎一块石头,那里植上一株草……”大爷爷低声说道,“依我看,坡主应该是从三十年前就在布一座法阵,以便从这底下逆杀乘鹤楼。”
大爷爷越说,吴比等人便越心惊——感情坑底下除了藏着大爷爷这么个老东西,还有一座看不见的法阵?
吴比面带疑惑望向余娥和许何,见二人也是毫无头绪,完全没有察觉到九里坡的法阵何在。
“你说十九子时坡主将率大军至,意思就是这法阵已经成型,随时可用了?”吴比转向大爷爷,问得仔细些。
“最后一次联络就在几天前,想必他们已经万事俱备。”大爷爷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所以一开始我才没有反抗于你,还以为你是坡主的人……直到见你们取果而食,我才再难忍耐。”
“等一下。”屈南生忽然插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坡主许了你什么好处?”
听此一问,大爷爷叹了一声,嗫嚅道:“当然是许诺楼内的丹药灵草,任我服食……”
“不瞒诸位上仙,多活了这百年,我一身血法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如果再不用些新药的话,可能很快就要精血逆流、爆体而亡……”大爷爷指了指脖颈和手掌处紧绷的血管,完全没有说谎。
“那依你所见,到时坡主会从哪处杀来?”吴比扫视坑底,开始思考能不能利用这一战的细节,多做些文章。
“嗯……老奴在坑下钻研了这些年,也是有些猜测……”大爷爷眼珠一转,又想提些要求,可是见到屈南生的凶狠表情,知道还是白给,叹息道,“有三处最有可能……”
“哪三处?”吴比一边问,一边暗叹人手不足,刚刚还又被大爷爷打杀掉了一个。
“老奴可以带几位上仙去看……”大爷爷颤颤巍巍就要起身,但被屈南生以剑按下。
“就在这儿说,一步不许动。”屈南生很严格。
“一处是尸坑,一处是灵果园,还有一处……便是这里了。”大爷爷彻底放弃了讨价还价,有啥说啥。
“这里?”吴比扫视茅屋所在,发现此处的确是崖底相对偏高处,一旦镇压了这里,坑底基本上一览无余。
“你有何依据?”吴比没怀疑大爷爷的答案,倒是好奇他是怎么得出这一结论的。
“我虽然不懂坡主的手段,但是三十年里,就这几处的石头小草动得最多……他们如若要来,那只能是这几处。”大爷爷想得明明白白。
“好了,我问完了,你们还有啥要问的没?”吴比的行云无定斩已经锁定了大爷爷全身上下,准备将其就地正法了——这一天足够忙碌,先是帮屈南生破境,回来又周旋于坑民与大爷爷之间,还额外捡了个歌女?
虽然不知大爷爷刚刚所言有几分可信,但坡主将至的消息该当做不得假,吴比没什么有效控制大爷爷的手段,只得杀了了事。
“上仙开恩上仙开恩……”见势不妙,大爷爷一边磕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