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比能够理解许何许久未曾与人真正动手,这下遇到石芽难免见猎心喜;但人家可是刚从荆天心手下逃生出来,你这就一剑打上去了?
但不等吴比拦阻,许何与石芽已经打在了一团——不过这次石芽并没有使出道法,而是纯粹以剑御敌,该是察觉到了眼下许何的境界并未超过元婴境;许何则更是轻松写意,也不用他的异能,独独横劈竖砍,打得石芽险象环生。
有趣的是,二人不约而同地用灵元在剑上铺了一层软膜,所以即便打得你来我往,但实际上并没有引起什么响动,于是夜深人静的坑底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一男一女拼剑拼得凶狠,结果却是无声无息。
纯以剑法而论,吴比看到很明显是许何更加游刃有余,一直笑眯眯地,打得石芽无法还手;石芽则紧抿双唇,努力想要突破许何剑法的封锁,但始终离不开那一亩三分之地。
吴比见石芽实在是困顿,不仅举剑乏力,灵元似乎也有不稳之象,于是准备出手拦下许何,哪知就在此时,许何剑路一变,忽然大开大合起来!
只见两道剑柱荡开石芽的守势,许何紧接着鼓足刺天剑意刺入了石芽的身体——石芽身躯剧震,险些握不住手中之剑。
“喂……”吴比一惊,心说许何今天是发什么疯,明知道对方是栖霞池的女弟子,还这么挺剑硬杀?难道有仇?
但很快吴比就发现,许何的刺天剑意打入石芽身体之后,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损伤,反而是逼出了一层发黑的血雾——那血雾落地后惨然散开,质感竟然和水芹洒出的血液一模一样。
知道许何是在替石芽疗伤,吴比也便放下心来,重新静看二人对打——但见石芽的剑势原本如水,在经过几道刺天剑意洗体之后,竟然便得愈发汹涌,吴比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劲风铺面,心说难道就这么几下之后,石芽的剑道又有进境?
“这是在搞什么……”吴比在一旁嘀嘀咕咕——明明自己要让屈南生跟石芽比剑,二人原本实力相差应该不大,可是按照这样下去,屈南生还怎么跟她打了?
“汹涌如潮……你们栖霞池的剑法不错。”许何依旧游刃有余,幽幽点评,“待我将你剑法中的沙子剔出来,便能更添迅猛之势。”
许何说着,石芽剑上的灵元终于再难控制剑鸣,嗡嗡而响,如同忽远忽近的大江大河。
“日后等你取回这水中之沙,便能无坚不摧、无往不利……”许何最后一剑打完,直接将石芽推了老远。
石芽也在后退的一瞬间将剑插入了身前地面,就地打坐调息起来——吴比只觉她一身灵元时涨时退,比之刚才动剑之时更加气势恢宏,不问便知一定是大有裨益。
“大哥,你帮她疗伤突破?”吴比见许何收剑,走到他旁边斜了他一眼。
“当然了,她越厉害,南生与她交手时就能有更多的进步,这笔买卖稳赚不赔。”许何轻声说道,“我算过了,南生要想完美破境,只有三场之机。倘若凌山高徒加上栖霞池宗门行走都没有帮南生破境,我是真想不到近前还有谁能有这个资格……”
“万一这场打完再没破境,你总不能再去找漏天底的宗门行走之流吧?”许何笑吟吟地问吴比。
许何这么一问,吴比心里也没来由地腾起一股紧张之感,暗自思衬假若屈南生与石芽一战过后要是真没破境,自己又该去找谁。
想了片刻,吴比摇摇头,心说屈南生的天资与根骨都是上上之材,不完美破境才是大大的奇怪,便问许何:“老屈的天资根骨你我是知道的,讲道理与王北游打过之后就应该破境,当时又是为啥?”
“王北游不是说了么,老屈心里有牵挂,在云雾剑袭来的那生死一瞬,他拔出剑来,却并没有做到人剑合一,所以……”许何喃喃说着,表情不知是喜是忧。
“意思就是他心有挂碍,始终惦记着儿子,耽误他破境了?”吴比非要问个明白。
“也不好就这么说是‘耽误’,非到最后关头,不好判断此事是好是坏……”许何皱眉不停琢磨着,“你我都知道南生爱子心切,我倒是觉得此事是个难题,但只要此关一过,也许他的刺天剑也会另有突破。”
“父子关系么……”吴比挠着下巴喃喃道。
“安心大仙有儿子了?这倒是听少见的。”王北游当然听见了许何与吴比的对答。
吴比当然知道,一般修仙都是断绝七情六欲,就连修欢喜术的羊凝都没半个儿子——恐怕也只有刘国各大家族的修士,才会膝下子孙满堂,方便随手打断谁的腿……
所以安心大仙在中州,绝对算是奇葩了。
“嘘,这是秘密,可不要告诉别人。”吴比对王北游眨眨眼。
“我不说便是。”王北游本来也没打算说,“的确就像许何说的,这事儿说不清是好是坏,我跟安心大仙比剑的时候就发现了。”
吴比敷衍地“嗯”了一声。
三人这厢说着,那厢屋内的小花他们也都在这回工夫跑了出来——许何与石芽前面几剑寂静无声,显然是最后一剑唤醒了正在打坐的小花。
只见这位疤脸女子气势汹汹地持剑冲出屋外,一闪身来到石芽面前,剑指吴比等人:“你们对我师妹做了什么!”
不过不用吴比答话,小花身后的石芽先道了声“无事”,小花便转过身去仔细查探,自然发现了石芽的修为又有精进。
“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