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社稷回到营中,翻来覆去睡不着,苦苦思索要如何向王封献围三阙一之计,以助东奴主力突围,思虑半天,不得要领,眼见天将快亮,无奈之下,只好决定硬着头皮上,直谏王封。
下定决心,安社稷匆匆起床,洗漱过后,便去王封帐外候着,等王封起床,便进帐直言献策。
等到晨光初现,天色渐明,王封还未起床,令狐楚却来到王封帐外,他看到先到的安示禾问道:“安先生,今天有何要事,来得如此之早?”
安示禾比令狐楚年轻,更加贪睡,平素来王封帐前报道,都比令狐楚要迟,今天他比令狐楚先到,是以令狐楚才有此一问。
“属下想到一快速拿下飞花城的计策,兴奋过头,难以成眠,才早早起床,想将此计献给大将军。”见到令狐楚,安示禾心想,何不借令狐楚之口献计,便故意提前献计的消息给令狐楚听。
“先生有何妙计,可否说与令狐听听?”令狐楚听安示禾说有破城妙计,有心争功,提前打听,若真是妙计,他可抢在安示禾之前,给王封献上,以保其地位。
“当下东奴势弱,军心不稳,我军若四面围城,强攻飞花,东奴军求生无望,势必作困兽之斗,给我军造成巨大伤亡。若是我军只围三面,放开一面,只要我军一攻,东奴军有生的希望,定会择路逃走,不会与我硬拼。如此一来,我军便能以最小的伤亡拿下飞花城。”安示禾毫不藏私,和盘托出。
“姓安的还是年轻,如此妙计,正是他在大将军面前表现的时候,却先告诉某家,某家岂能让你抢去风头,说不得,只能对不起姓安的了。”令狐楚暗自思忖,想抢安示禾之功,却不知安示禾早有算计,就是想借他之口,将此计告诉王封,让王封深信不疑。
“先生之计果然玄妙,佩服!佩服!”令狐楚心中想要占安示禾便宜,口上却在说佩服,心机之深可见一斑。
“比之军师,不过是雕虫小技尔。”安示禾客气的答道。
二人寒喧半晌,王封已经起床洗漱完毕,让侍卫传二人进帐。
进得帐中,二人先行跪拜之礼,然后分左右落座。
“二位先生满面春风,可是有什么好事?”王封见二人喜笑颜开,猜测必是有好事要告诉他。
“属下有一妙计,可尽快攻破飞花城,不知大将军可想听?”令狐楚抢在安示禾之前,向王封施一礼说道。
“这个老东西果然抢功,不过也好,有他代劳,到是省去我不少麻烦。”安示禾心中暗骂。
“军师有何妙计,不妨直言。”王封说道。
“兵法云:攻城不宜堵死,应围三而阙一。若是堵死,敌军求生无望,必做困兽之斗,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于我军不利。围三而阙一,敌军弱势,生还有望,定不会拼死作战,甚至会择路而逃,更有利于攻城一方。”令狐楚将安示禾所言,换汤不换药,说与王封听。
“军师是想以围三阙一之计,尽快拿下飞花城?”王封问道。
“正是,拿下飞花,便可直取落雪,到时东奴灭国,只在旦夕之间。大将军灭掉东奴,功高盖世,定能官拜镇国王,锦袍加身,威震四海,何不快哉?”令狐楚眉飞色舞的说道。
“军师所言甚是,安先生可有异义?”王封先肯定令狐楚的建议,而后征求安示禾的意见。
“糟糕,此计本是出自于他,现在被我占了先,他会不会予以否定?”王封征求安示禾意见,令狐楚心中有些忐忑,怕安示禾怀恨,坏了他好事。
“军师之计甚妙,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不正是每个将军用兵所追求的至高境界吗?”安示禾肯给了肯定的答复,令狐楚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
“既然二位意见一致,我立刻传令撤去一门的包围,给东奴人留个突围的缺口。”王封说道。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大将军撤那道门的包围?”安示禾问道。
“以安先生之见,撤那一道门较好?”王封反问。
“以属下愚见,撤南门之围最佳。”安示禾说道。
“何以见得?”令狐楚问道。
“南门之外,是飞花城通往落雪城的大道,东奴撤走,必返落雪。若是撤其余各门之围,东奴人会担心我们假撤围,真伏击,怕遭到我们二次、三次伏击,而不愿弃城而走。我们围三阙一之计,就形同虚设,根本发挥不了作用。若是撤南门之围,他们一旦冲出,便踏上回落雪的大路,就算怀疑我们有伏击,他们也愿冒险一搏,只要冲出去就能回落雪,加强落雪防守。”
安示禾所言,虽漏洞百出,却也有几分道理。
“先生所言,甚是有理,我们是不是应该安排二次伏击,在敌人撤退途中,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安示禾本想为东奴军争取一条捷径,却不曾想提醒了王封,行借阙一,真伏击之计。
王封虽不及李东生、呼韩邪厉害,但毕竟贵为西汗统帅,征战几十年,多少还是有些真才实学。
“安社稷呀安社稷!聪明过头,本是想救东奴军,现在却要陷他们于危险之中,该如何是好?”安示禾暗责自己自作聪明。
“大将军,属下以为不用二次伏击,我军之目的在于拿下飞花,直取落雪,就算东奴军撤回落雪,最后也会落入我大军包围之中。而且他们是溃败之军,撤回落雪,更伤落雪守军士气。到时我军携战胜之余威,扫荡落雪城士气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