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此时深深的看了夏浅薇一眼,听说那魏四少爷先前落马所受的伤至今未愈,恐怕终身不能习武,虽是个不受宠的庶子,但眼下绝对不适合让她与定兴侯爷见面。
想到这,慕元当即借故支开了夏浅薇,一旁的魏鸿霖看着那少女离去的背影,心中顿时有些失望。
也罢,隐忍了这些日子的定兴侯府很快便要扬眉吐气了,到时候少不了这个丫头苦头吃!
然而当夏浅薇刚刚离开水榭,回头便远远的看见两名魁梧的男子被领到了慕元的跟前。
哪怕只是这样隔着雨帘望上一眼,她依旧能够感觉到那两人身上非同寻常的气息,那是久经沙场的人才有的煞气。
定兴侯府……确实是一个虎狼之家。
刚走没多远,对面的长廊上两道慌张狼狈的身影迎面而来,只见一名年幼的小宫女浑身湿漉漉的由另一位长宫女扶着,那张小脸惨白如纸,那耷拉在身子一侧的手掌正不断的滴着鲜血。
长宫女很快发现了夏浅薇,当下停住了脚步神情闪烁的行了一礼,“奴婢见过永乐县主。”
她拉了拉自己身旁好似随时可能昏倒的小宫女,却是被夏浅薇拦住了。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仔细一看,这小宫女的鞋面上满是泥澡,那模样像是被人从池塘里捞出来似的,再拉过她冰冷僵硬的小手,掌心出一道血肉外翻的伤口让夏浅薇不由得皱了柳眉。
“是,是……”
哪知道,眼前的宫女眼眶一红,仿佛隐忍着莫大的委屈与疼惜,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身处深宫,夏浅薇自然明白其中艰苦,她当即从袖中抽出了一块手帕紧紧地为小宫女扎好伤口,“寻个清净之地,我为她上药。”
可是话音刚落,却有一道尖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混账东西,公主的珠钗还没找到,谁让你们离开的?!”
夏浅薇一抬眼,立刻认出了来人正是夏柔萱身边的公公。
对方微微一愣,很快收敛了表情迎上前来,敷衍的福了福身,“奴才给永乐县主行礼了,这两个贱婢犯了错,奴婢正打算把她们带回去呢。”
夏浅薇见他的架势,立刻明白又是夏柔萱在背后生事。
“这孩子伤势严重,念在她尚还年幼,我先为她疗伤再说不迟。”
“这可不行!若我们公主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当不起!”这公公往前跨了一步拦住了夏浅薇的去路,丝毫不打算给她颜面。
就在这时,那位长宫女卑微的跪下身来,“奴婢这就回去帮公主殿下寻那珠钗,舍妹向来体弱,熬不住那池水之寒……”
原来,是这小宫女不慎冲撞了夏柔萱,让她发间的一支珠钗落入了莲花池里,结果夏柔萱恼羞成怒,便命人把这小宫女丢进了池中,要她徒手去摸寻。
而她掌心的伤,便是落水的那瞬间被池底的锐石划破的!
“公主大发慈悲饶她一命,只不过要她捡回珠钗罢了,莫不是你们辰国连小小的宫女都不把我们公主放在眼里?”
听及此处,那长宫女慌忙重重的磕着头,“奴婢不敢!只是舍妹已经在水中找了半个时辰,实在是……”
谁知,从方才开始便虚弱无比的小宫女忽然两眼一翻,孱弱的身躯当即往后栽倒而去,幸好夏浅薇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将这如同破碎纸风筝般的小小身躯护在了怀里。
“呦?这还演上了!我看你们根本是欺负我们公主心善……”
不等那公公把话说完,他立刻感受到了夏浅薇投来的冰冷视线,那个眼神竟有种说不出的威慑力,让他顿时一愣,咬牙压下了心中的忌惮威胁道,“永乐县主莫要多管闲事!”
“管了又如何?”
“好大的口气,本公主当是何人,原来是刚从地牢里出来的永乐县主!”很快,那熟悉的声音紧随其后,只见盛装打扮的夏柔萱由数名宫人簇拥着款款而来。
夏浅薇看着对方那红润精致的妆容,坦然的迎上了夏柔萱轻蔑的目光,不卑不吭的回道,“公主此言差矣,臣女一直都在府中,从未去过地牢。”
夏柔萱冷哼了一声,轻轻一瞥那已然昏迷的小宫女,“想救人?也可以,你就替她下水帮本公主把珠钗找回来,人就让你带走。”
此时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路过的宫人,夏浅薇分明发现他们的神色皆是避之不及,好像谁也不愿意招惹这位云国公主。
夏浅薇自然不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辰皇为了给夏柔萱压惊,命人送了不少宝物,并吩咐任何人皆不可怠慢,哪怕是天大的委屈都得守着。
夏柔萱就是故意刁难,她心想着以这个永乐县主以往的性子,定会出言不逊顶撞自己,到时候她便可以命人向辰皇诉苦,让他重重的处罚这个贱人!
哪知道,夏浅薇却是回了句,“公主所言极是,犯了错岂有不罚的道理,就应该由这笨手笨脚的宫女替公主寻回失物。”
什么?
她居然不吃这套激将法?
“不过,她这样的情况只怕没个三天两夜是醒不过来的,只要给臣女半个时辰的时间,定能让她恢复意识,继续赎罪。”
夏柔萱眼中一沉,狡猾的贱人,难道以为她会上当吗?!
“不必劳烦了,来人,把她丢进池子里,本公主不信她醒不过来!”
地上的长宫女脸色瞬间大变,她此刻什么也顾不得立刻转身扑到自家妹妹的身上牢牢护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