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打个赌。我现在就走进去,铜木大门那的人绝不拦我,要我能进去,你把这一筐桃送我。”祝明朗来气了,对这个卖桃女说道。
“好呀,可我赢了呢?”卖桃女笑了起来,黑麦色的肌肤和那明亮的眸子形成了很特别的反差。
“我把你的桃儿都买了。”
“看你打扮,不像是有这个钱的。”卖桃女道。
“你别管!”
别人入学,暂且不说一定要穿得有多么魅力四射,好歹也得配得上端庄整洁这四个字,祝明朗这一路上护花到祖龙城邦,再徒步到这驯龙学院,连澡都没有机会洗,那一件粗糙的布衣更是让他看上去有些邋遢。
祝明朗自己也不想这样啊,之前清贫归清贫,仪容仪表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会被当做乞丐,那也是遇到了匪徒,落了难……
踏入白岩桥,小贩逐渐少了,靠近铜木大门时更显出了几分高雅之地的肃静、整洁。
“我来入学,这是我的信笺。”祝明朗递上了自己的入学通知书,还算彬彬有礼。
“怎么弄成这幅样子?”守门的大叔问道。
“外出磨练,路遇匪徒,拼死保住了这份信笺。”祝明朗随意的解释道。
“恩,去前面取一下学徽,旁边稍作等候。”守门大叔点了点头,示意后头的人领祝明朗进去。
祝明朗收起了信笺,特意回头远远的望了一眼桥头卖桃的黑麦肌肤女孩,准备朝她咧开一个恶犬似笑容。
然而卖桃女似乎正在与一个胖胖妇人谈论价钱,争执得手舞足蹈。
她,全然忘记了刚才那个赌约!
湖中冷风,令某人身影略显几分萧瑟。
祝明朗最后也只能够叹了一口气,朝着大门内走去。
嘶,比输了还难受!
过了门,桥却不见了,原来这白岩桥不过是一座断桥,门后头是一个月形的桥台,缓缓的延伸到了清澈的湖水下。
而湖水里,一头背脊宽厚的长颈龙正等候在桥台边,它能有一间单人屋子那么大,颈长得可以从水下探到桥门处。
长颈龙皮紧致光滑,体型大归大,却给人一种温顺而又娴静的感觉,近距离相处也不觉得有什么压力,和罗孝的那鎏金火龙相比确实不像是一个物种。
“凑够一车,可以出发了。”那守门的大叔很快又领了四个人过来。
长颈龙背脊上已经有五个人了,加上祝明朗和后来的四人,一共是十个。
十人一龙车渡湖。
“李少颖,你可是我们全村人的希望,无论如何都要成为牧龙者啊。”桥台,一个前来送别的中年大喊高声道。
李少颖一脸尴尬,好歹身边还有这么多校友。
“要没有成也没关系,早点回村里,家里的牛啊羊啊总得有人放到草场去,它们吃不饱就蓄不肥,不肥就存不了奶,没奶,那些小羊羔小牛仔冬天可熬不过去。”那位放牧大汉继续高声道。
周围响起了一片低笑声,尤其是正要搭乘长颈龙渡湖的学院的几个女学生,掩嘴却止不住笑意。
那位被叫做李少颖的青年更恨不得一头栽入湖水里,他不耐烦的打发了来送自己的放牧大汉:“我知道,我知道了,华叔,您赶紧回去吧。”
“记得把那一袋熏鹿肉分给身边的同学们呐,人生地不熟,要懂得打好身边同学老师关系,这样才不容易挨欺负。”
“叔,回吧,求您了。”
“哎呀,药酒忘了给你,来来来,这个被人打了擦伤口上,好得快。”
终于,那位热情且无微不至的放牧大汉被劝走了。
他要再不走,那位叫李少颖的新学生大概真得会投湖自尽。
“你们三个入学算迟的了,去储龙殿的时候估计也只能够挑选一些别人剩下的幼龙,就算路途遥远,也应该提早出发啊。”守门大叔对李少颖、祝明朗以及另外一位高冷公子道。
“你们也是刚入学?”李少颖有些诧异,打量起了祝明朗和那位高冷公子。
高冷公子根本不搭话,看得出来他对李少颖这种从不知哪个穷山僻村来的幼龙学子没有半点想打交道的意思。
李少颖主动搭话,那人却不理,不免有些尴尬。
随后他目光落在了祝明朗身上,脸上顿时露出惊愕之色。
作为放牛娃,李少颖已经是很穷酸了,自尊心也在刚才身边的同学们笑声中被狠狠的打击了一次,却未想到还有人看上去比自己更落魄,而且他也是驯龙学院学生?
守门大叔不说,李少颖还以为这人是驯龙学院的后厨杂工呢。
“你也是学生?”李少颖问道。
“是啊,祝明朗。”祝明朗保持礼节的作揖,以表友善和平易近人。
“哦。”李少颖敷衍的应了一句,却没有回礼。
果然,在得知祝明朗竟然也是新学员后,其他几人笑声再次传了出来。
看到周围人反应,祝明朗却没有像李少颖之前表现得那么不自在,一脸淡然。
行走江湖,脸皮厚也是一门不可多得的手艺。
湖风清爽,长颈龙慢悠悠的驮着十人,一点一点的靠近湖中洲,驶向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殿堂——驯龙学院。
……
桥头,刚卖了好几斤大熟桃的女孩闲下来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朝着那紧紧关闭着的桐木大门望去。
很快惊讶之色爬满了她的脸颊。
“被扔湖里了?”
“真可怜。”女孩自言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