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决出发的时候,卢照邻与友人刚刚抵达“长安”,数日后,自“洛阳”返回的大队人马同样平安到达。
随着他们进城,平静了许久的“平康坊”又恢复了昔日的热闹,尤其当“长安人”听说自己的姑娘获得“诗酒fēng_liú花会”第一名的时候,无数的纨绔子弟、文人墨客、豪门巨贾纷纷涌进“谪仙馆”,要求一睹芊芊芳容,许多还不知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下一句的人,更是提出,要掌柜的打开当日冯宝留下的诗句。
“谪仙馆”王掌柜当众打开并宣读之后,谢岩和冯宝的两句下文,一夜之间爆红全城,那个影响力可比当初的“青玉案·元夕”强过太多了,以至于第二天朝会时,不少官员相互间都在谈论此事。
很快,又通过王伏胜,传到了皇帝李治那里。
“甘露殿”,李治是早就知道了诗句内容,是以并不关心此事,而是问道:“这么说来,谢卿家不日就要到了?”
身为皇帝近侍,王伏胜要是不打听清楚,那是绝对不会在皇帝面前提起的,现在陛下问了,他赶紧答道:“听说,谢县男出发已经有十天了,只是还未到城里。”
“十天?路上很难走吗?”李治不解地问。
“回陛下的话,不是路上难走,而是……”王伏胜看了一眼皇帝,道:“而是谢县男走的非常慢。”
“哦——?”李治微一皱眉道:“知道缘由?”
“详情不知,据途中遇见谢县男的人说,好像是谢县男一行中,有一辆密不透风的马车,且马车周围时刻有二十名骑兵护卫,就是这辆马车走得奇慢无比。”王伏胜小心翼翼地说。
“照此看来,那车里的东西一定很是贵重了。”李治拿起一本奏章边看边说道。
“陛下圣明,想来定是这样。”王伏胜恭维地说了一句,然后又道:“可惜不知车内何物?”
李治没说话,或许他看来,不论马车里是什么,终究都会知道的。
王伏胜又说道:“陛下,奴婢还听说,从‘卫岗乡’回来的人,有小部分得到了馈赠的‘香水’,大部分人是想买都买不到呢,也不知道谢县男会不会有带一些来。”
自从李治将刘仁景带回来的“香水”当成礼物给了皇后,宫中妃嫔们都羡慕的不得了,纷纷找皇帝讨要,弄得李治甚是烦恼,故而王伏胜特意提及。
果然,李治放下奏章道:“最好是有带一些,否则,朕就让他在‘长安’一直待着。”
“陛下说的是,哪能……”王伏胜话还没有说完,大殿门口,一名小宦官匆匆而入。
“启奏陛下,‘新安县男’谢岩差人呈上一封信。”小宦官恭敬地说道。
王伏胜看了一眼皇帝,见什么表示也没有,就赶紧走到小宦官面前,先拿过信,再挥手让其退下。
“看看写了什么?”李治似乎看完了手上奏章,开口说道。
王伏胜连忙打开信,快速浏览一遍,然后道:“谢县男在信里说,他将在两日后‘午时’抵达,因为有一件极为特别的礼物送给陛下,且又不想为外人知晓,故请陛下提前派人验看,以免城门、宫门两处验看时造成损坏。”
“损坏?什么东西如此奇怪?”李治心里想着,嘴上却道:“这个谢卿家,尽给朕找麻烦。”
“是啊。”王伏胜顺着皇帝的话说道:“陛下当可派人斥责一番,免得总是给陛下添麻烦。”
“有道理,此事交给你去办,替朕狠狠地训斥一下。”李治说完,不自觉地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陛下放心,奴婢一定奉旨好生教训。”王伏胜表情严肃,煞有其事的应道,但是心里他比谁都清楚,皇帝只是说说罢了。
皇宫大内又一次走漏了风声,很多人都知道了谢岩给陛下带来一份特别礼物,特别到,需要皇帝陛下提前派人前去验看,以免不小心被损坏了。
对此,褚遂良是不屑一顾,认为是哗众取宠,其余人多数是抱着不予置评的态度。
“夔国公”府,刘仁实同样得到了类似消息,他不关心谢岩带的礼物。却对陛下想要“教训”一下的说法颇为忧虑,要不要派人提前去说下呢?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思之再三后,决定让人请刘仁景过来商议,他们是堂兄弟,来往多些也不会惹人非议。
兄弟见面,当然无需客套,刘仁景坐下直接就问:“不知兄长召弟前来有何要事?”
刘仁实道:“宫中传出消息,说陛下着令王伏胜‘教训’一下谢岩,仁景可知否?”
“此事兄长也信?”刘仁景笑问。
刘仁实见到刘仁景的表情,感觉自己好像哪里想错了,忙问道:“仁景之意,莫不是说陛下无意于此?”
“弟以为,陛下只是一种姿态,怕多是口头训斥而已。”刘仁景道出自己想法。
“那就好。”刘仁实总算安心下来,又道:“为兄本有意差人知会一下,现在看来,并无必要了。”
刘仁景却道:“弟以为,兄长既有此打算,不妨照常实施。”
刘仁实点了点头,道:“为兄知道了,自会安排,”说完又道:“仁景,说实话,你对悬赏一事,究竟什么看?”
“弟以为,此事有利于百姓,有利于大唐,值得一试。”刘仁景想也不想地道。
“唉,如此一来,只怕要站在朝堂对面了。”刘仁实轻叹一声道。
刘仁景知道兄长指的是谢岩来后,朝堂之上必然要再次提及“悬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