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被刺穿的雌虎无力的挣扎了一下,最终也没能撑起身子。
硕大的虎目带着愤怒与悲凉,渐渐失去了神采。
曾发出如雷鸣般呼啸的虎口,也只剩下微弱的呼气,却没有了再次吸入氧气的能力。
众人沉寂了片刻,都有种荒诞的、不真实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第一位村民发出欢笑,就像传染一样在人群中扩散开来,虚幻的感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鼎沸的欢呼。
“我们赢了”
“该死的大虎终于死了”
“我们杀掉大虎了”
“啊……啊”
……
疯狂的欢呼过后,一阵被激烈战斗遗忘的巨大疲惫感涌上心头。
村民们扔掉手中的武器盾牌,随意找个地方或坐或躺。
洛萨没有阻止村民们的放松,他在雌虎的尸体前同样盘膝坐下。
他知道,村民们确实累了。
当他们熬夜赶制武备的时候,未曾觉得疲惫;
当他们操练阵型的时候,也未曾觉得疲惫;
当他们忍受着烈日的灼烧,焦急等待的时候,未曾觉得疲惫;
甚至当他们和难以匹敌的对手交战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疲惫的。
但是现在,他们疲惫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神。
洛萨感觉自己想的有点多,原因在他面前这具虽死而威犹在的尸体上。
洛萨的心情是有些感伤的。
不仅是为了一个逝去的生命。
更是为她腹中终究没能降诞在这个世界上的“新”生命。
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都告诉洛萨,他是正确的。
但理智和情感也同样告诉他,他是错误的。
无论“正确”还是“错误”,都是出自对生命的尊重。
莱顿村和大虎间矛盾是生存和毁灭的矛盾,两者必定会得到这两种结果中的一种。
当然还有除此之外的选择,但洛萨却“无能为力”。
他选择了,站在他的种族这边。
终究是有些遗憾的。
“但生命,也正是因为有太多无能为力,才会有追求,才会变得强大的啊。”
洛萨总结着他的感悟。
“洛萨先生,您要喝水吗?”
小赫本蹦蹦跳跳地跑到洛萨身边,打断了洛萨漫无边际的思考,一脸崇敬的看着他问道。
“啊,好,谢谢。”
洛萨没有拒绝,接过水壶,他的确有些渴了。
“洛萨先生,我看您铠甲上好多血,您受伤了吗?我带了爷爷给的药,给您包扎一下吧?”
还没等洛萨将水壶放进口中,小赫本又开口问道。
洛萨只得放下刚举起来的水壶,回答道:“不用,我没有受伤,这些都是大虎的血。”
小赫本眼中的崇敬更浓了,已经能算作是崇拜了。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这位能够单挑大虎的勇士,钦佩的想到:
“即便独自面对一头凶残的大虎,不仅杀了它,还完全没有受伤,洛萨先生真的好厉害啊!”
正打算继续询问这位值得尊敬的战士,自己还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吗?
还没出口就被洛萨打断了。
小赫本的眼神让洛萨很是尴尬,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注视,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所以他顾不上喝水了,见小赫本还要开口,忙用“去看看其他人有没有受伤”的借口把他支走了。
虽然更想为洛萨先生提供帮助,但既然有任务,小赫本也只能不舍的起身去询问村民们的状况了。
“这小子,大概是唯一一个不感觉到累的了吧。”洛萨喃喃自语,“年轻真好啊。”
不过小赫本一番操作倒是打散了洛萨感伤的情绪,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儿。
嗯,先喝口水再说。
小赫本倒是没有什么伤心之类的情绪,不仅他没有,其他村民也没有。
他们只有干掉威胁村子的猛兽的喜悦。
毕竟,生活已经如此艰难,哪还有功夫考虑敌人的感受呢?
所以说,人果然不能太矫情呢。
小赫本按照洛萨的交代,挨个询问了一遍村民是否受伤。
得益于阵型的排布,村民们都没有被大虎击伤,只有几个抗盾的村民肩膀有些受损,但也不是很严重的伤,回去用热水敷一敷就能好的那种。
小赫本给这几位村民抹了些黑乎乎的膏药,有没有效果他就不知道了。
反正,这种村里常见的止血药也没有出过问题。
半个小时后,小赫本回到洛萨跟前,他后边还跟着民兵队长塔克。
“怎么样?大家有受伤吗?”洛萨站起来问道。
“有几位叔叔肩膀受了些伤,其他人都没问题,”小赫本抢先开口。
“那就好,”洛萨满意的点点头。
“洛萨先生,现在两头大虎都死了,接下来大家要干什么?”塔克等洛萨说完后一脸激动的问道。
“现在还有人能行动吗?”
“额,能动是能动,但只有七八个人精神比较好。”塔克挠挠头,尴尬地说道。
“足够了,毕竟大家都比较累了。”洛萨对这个答案还比较满意
“这样,小赫本,”洛萨吩咐道:“你带着受伤的村民先回去,然后让村里其他人带几把铁锹过来。”
洛萨注视着雌虎的尸体,“这毕竟是一头怀孕的大虎,还是将它埋葬了吧。”
塔克和小赫本点头表示同意,对靠山吃饭的人来说,不食用怀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