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渔村。
渔家简舍。
南宫明枫执拗不过盈婷姑娘和她的娘亲执意客留,无奈之下,只好和四叔一起围坐在了院子中树荫下的那张木桌旁。
而盈婷姑娘在各自为他们斟了大半碗热水后,便窃笑着将她的娘亲拉进了房间,轻声细语着些什么……
虽然如此,但南宫明枫和四叔的耳力却是非凡,自然听得见她们是在说刚才戏弄调侃雷彪的事,所以也不在多留意她们的谈话了。
院子的四周,或许由于天热风炎,树荫底下好乘凉,那两群鸡鸭已在榕树树荫下休憩,只是偶尔个别调皮故意大声的鸡鸣鸭叫,倒也吓得鬼鬼崇崇从榕树上或院子外偷偷摸摸扑腾下来的那些三五成群的小鸟一番惊窜,忙丢下地上的谷物垂涎之食,飞窜上榕树,愤愤不平地心有余悸开了……
南宫明枫看了不禁轻笑出声——是啊,动物虽小,却也有灵性,它们看似冤家,却也是近邻,吵吵闹闹的相信也过了不少的时日了。
对了,虽说是吵吵闹闹,但也给这清静幽闲的江边农舍增添了不少的原始天然之气息,很令人心旷神怡,与自己居住的桃园村有着别番韵味的世外桃源之心感。
四叔的脸上这时也露出了笑容,这个地方他太过熟悉了,只是他虽然每次都经过此地,但江边的农舍,他还是第二次,身临其境的感觉还真的与众不同,他也有点陶醉了……
南宫明枫望着又从树上扑腾下来的那些小鸟,只见它们还在紧张地东张西望着树荫下的鸡鸭之群,扑腾展翅,蹦蹦跳跳,虽然心有不平,但也心弦紧扣,唯恐在进食的时候,又有哪个不安分的家伙出来搅事。
嗯,还是留心点的好。而那鸡鸭之群却也大多或耷拉着脑袋,或半眯着眼睛,不知是在打盹还是在假寐,总之,仍给胆大心惊的鸟儿留下了心疑的印象……
出神了一会,正当南宫明枫准备起身告辞之际,盈婷姑娘又拉着她娘亲的手从房间里笑呵呵地出来了——
“嗬嗬,公子啊,你真机智幽默……”盈婷姑娘的娘亲边说边走到了木桌旁,与盈婷姑娘同时围桌而坐,“刚才的事,老身已听我家婷儿小心肝说了,听说那位雷公子的为人倒是不怎么样。只是通过这件事,老身倒也知道了公子的为人心性……”
南宫明枫笑了笑,并未曾多往心里去:“只是因为那位雷彪为人太过无礼,他想对盈婷姑娘不尊,所以我便恰逢其时教训了他一番,伯母不必介意。”
“说得也是,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让他心怀芥蒂转生恨意呢?”盈婷姑娘的娘亲在开怀了一会之后,便又有点担心地道,“我们只是一介草民,根本就惹不起这样的人物。”
“嗯,伯母不必过于担心,”南宫明枫微微一笑,“象他这种人,料想也不敢在‘武林捕’的总坛内张胆放肆,就算是在总坛的外面,也有我和四叔陪护,断无心愿得逞之理,尽可放心吧……”
“说得也是,只是往后还得多多仰仗两位公子了。”盈婷姑娘的娘亲这才强颜欢笑了一下。
她还在担忧,深深地顾虑。虽说此事可解一时,但长久之后呢?无形的心神压力,让她不得不如此……
突然,南宫明枫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微微一变,扫了盈婷姑娘一眼,然后又朝盈婷姑娘的娘亲轻声地问道,“伯母,你刚才说什么?”
盈婷姑娘的娘亲也是微微一愣,她也一时不明白南宫明枫的话究竟有何深意,再说了,刚才自己还真的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啊:“没有啊,老身刚才也只是客气公子的好意啊。”
“不是,”南宫明枫还在深蹙着眉头,“伯母刚才说了,对,是说了,就是对盈婷姑娘的称呼。”
四叔在旁也注意到了,是啊,盈婷姑娘的娘亲刚才是说了,她叫自己的女儿为“婷儿小心肝”,这本身或许也没什么,只是……
“对了,就是婷儿小心肝!”南宫明枫猛然顿悟,然后又沉思了一会,才谨慎地问道,“伯母,你们、你们可是来自京城上官家?”
“上官家?”盈婷姑娘和她的娘亲虽不知南宫明枫怎会有此一问,但她们的脸色却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公子,你、你怎出此言?”
事已隔多年,而且也已南下远离京城、隐姓埋名,怎会被人无意中再次提起揭露?如果他们对咱母女俩有何不轨的话,那可如何是好?盈婷姑娘娘亲的心里闪过了阵阵浓郁的不安……
“对,就是上官家,盈婷姑娘应该叫上官盈婷,”南宫明枫微笑着继续说道,“你们上官家原本也是京城显赫世家,只是、只是因为……”
南宫明枫说到这里时,突然不知为何竟缄口不言了。是的,他已经知道了眼前的盈婷姑娘和她的娘亲就是本朝上官大将军的家眷。
上官大将军原曾奉命辅佐南疆藩王平定南方叛乱,后归属南疆藩王所辖,统掌藩王旗下的青龙旗,但又因南疆藩王叛乱,而以身殉国。
临终时,曾托言自己照顾他的小女上官盈婷,昵称婷儿小心肝。他是想起来了,但此话又该如何对她们婉言明意呢?
“四叔,她们就是南疆藩王旗下、统掌青龙旗的上官大将军的家眷,”南宫明枫知道四叔当时也在场,“当时上官大将军曾说、曾说……”
他还是吞吞吐吐、迟疑不定,不知此话该不该当面明说。看了看面前的盈婷姑娘和她的娘亲,他有点腼腆地讪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