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灵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慕功,而后干脆把头一扭,利落果断地说:“这不重要……”
“是洛扶烟与你说的吧?”慕功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恶狠狠地瞪了若灵一眼,试探性地问。
杨若灵挺起腰板,直起身子,理直气壮地说:“是又如何?”
慕功不禁皱起了眉头,眯起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质问道:“单凭他一面之词,你就可以轻易相信了?若灵师妹啊若灵师妹,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杨若灵不服气地说:“大师兄,有一点你错了,我不光是只听洛扶烟的一面之词,而是亲有体会,才会这般认为。”
慕功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轻声说:“愿闻其详。”
杨若灵郑重其事地说:“那日夜里,楚蕴笙身着夜行服,三更半夜翻墙而入碧春宫,正好被我撞见,形迹可疑,鬼鬼祟祟,她若不是别有企图,居心叵测,没安好心,又何至于此?”
“事出必有因。”慕功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地说,“你可曾问过她缘由?”
“自是有问过的。”杨若灵应对自如地说,“我问她为何身着夜行衣,她说夜色暗淡,看不太清,随手摸了一件衣裳,便摸得了身上的那件夜行衣;我问她半夜三更出去做什么,她说睡不着觉出去散散步;我又问她为何不走正门要翻墙,她说怕打开木门时传出‘咯吱咯吱’地声响,会影响到姐妹们休息。”
慕功皱着眉,若有所思地说:“一言一行,甚合情理,有何不妥?”
“荒唐!”杨若灵一口否决道,“大师兄,如此荒谬的理由,你竟也相信?”
慕功无条件支持道:“若灵师妹,我倒不觉得这一切有何古怪之处,而你没有真凭实据就咄咄逼人,怕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妥吧?”
“你……”杨若灵欲言又止,不知不觉间,已是面红耳赤,觉得大师兄已然被那妖女迷了心智,实在是无可救药,便只得向祭风道人求助道,“还请掌宫做主,一定不能放过任何漏网之鱼!”
祭风道人面露难色,无比沉重,首鼠两端,犹豫不决,进退维谷,很是纠结,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慕功,你前去将蕴笙唤到仁和宫来吧,我试探一番,便有分晓。”
慕功听后,瞠目结舌,大吃一惊,瞳孔放大到极致,死死地盯着祭风道人良久,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道:“师父!”
“去!”祭风道人狠下心来,厉声呵斥道。
慕功长舒一口气,默默颔首,一本正经地说:“好,我去就去,若灵师妹,倘若蕴笙师妹不是妖族之人,你可能保证以后不再找她的麻烦?”
杨若灵无所畏惧地答应道:“倘若杨若灵不是妖族之人,我不仅不会再找她的麻烦,还要当面给她赔礼道歉!”
“赔礼就不必了。”慕功镇定自若地说,“若灵师妹只需当着她的面,真心实意地致个歉即可。”
“没问题。”杨若灵自信满满地一口答应道。
随后,慕功正要出发去归羽宫,祭风道人就突然喊道:“慢着!”
慕功一头雾水地回过头,疑惑不解地问:“师父还有何吩咐?”
祭风道人语重心长地说:“唤她过来时,先不要阐明目的。”
“不阐明目的?”慕功诧异地重复了一遍,百思不得其解地脱口而出道,“为何?”
祭风道人意味深长地说:“若是开门见山,她不就有所准备了么?要想准确无误地探清她究竟是不是妖族之人,还得杀她个措手不及才行。”
“师父,你……”
“诶!”祭风道人伸出一只手挡在他面前,打断了慕功的言语,有条有理地说,“你放心,为师自有分寸,绝不会伤她性命的,你快去吧。”
慕功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面色凝重,勉为其难地答应道:“是。”
待到慕功走后,祭风道人又来到杨若灵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若灵啊,待会儿蕴笙来了,你就躲在暗处观察即可,先不用现身,我自会探其虚实。”
“是。”杨若灵识趣地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地答应道,“弟子遵命。”
紧接着,慕功便来到了归羽宫,二话不说就把蕴笙拉到了一旁。
蕴笙吓一大跳,差点就没反应过来。
只听得蕴笙用一种极具魅惑性的声线,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地问:“大师兄,有什么事情么?”
慕功不禁“啧”了一声,好几次想要开口却又觉得难以起齿,始终还是无法说出自己这次找她的目的,只得吞吞吐吐地说:“蕴笙,我……我……”
蕴笙看慕功这番结结巴巴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不自觉地露出了烂灿的微笑,而这一抹灿烂的笑容,更是让慕功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蕴笙相当随和地问:“大师兄,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呀?”
慕功看着蕴笙秀气的面庞,情不自禁地愣了住,眼睛眨也不眨,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良久,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显而易见,又是被她的美貌所迷倒了。
蕴笙见他半天没反应,便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并试探性地喊了两声:“大师兄,大师兄?”
慕功这才从遥远的遐想中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重新让自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说:“哦,我……没什么事儿,你先跟我去一趟仁和宫吧。”
“去仁和宫?”蕴笙下意识地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