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于七凭借敏捷的身手,有惊无险地逃回了奇阳宫,仔细一想刚才所目睹的经过,料定楚蕴笙是妖族的人无疑。
不过他却并没有想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日后借此理由,或可加以利用,对自己,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方战岩早已在自己的卧房中恭候他多时,于七回来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先去了他的卧房。
方战岩见于七闯了进来,赶紧上前帮忙细心地关上了房门,进而扭头就问:“怎么样了?”
于七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先摘下了幂篱,喘着粗气,面红耳赤,似是有些许燥热难耐之态。
方战岩见他气促不匀,不禁起了疑心,眉梢一紧,忧心忡忡地问:“你怎么这般上气不接下气的?难道给巡逻的弟子发现,遭到了追杀?”
于七坐在藤椅上休息了一会儿,进而挥挥手,矢口否认道:“没有,只是跑得着急了些,故而喘不过气,缓一缓便好了。”
“哦——”方战岩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问,“洛扶烟怎么说?他答应与我们联手了么?”
于七沉重地摇摇头,面露难色地说道:“没有……”
“没有?”方战岩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瞠目结舌,大吃一惊,在于七面前来回踱步,很是焦急,慌里慌张地说,“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会不答应呢?他不是也一心想置苦无于死地么?”
于七皱着眉头,面对方战岩的提问三连,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便干脆闭上了眼睛,凶神恶煞地厉声呵斥道:“够了!少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真是烦都烦死了!”
方战岩一怔,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神色愀然,尽显慌张之态。
有了于七的呵斥,方战岩便也不再走动,而是径直坐了下来,焦头烂额地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洛扶烟没有答应?你到底见到他了没有?”
于七喘了一口气,平心静气地说:“我当然见到他了。”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方战岩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于七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愁眉苦脸,怅然若失地说:“洛扶烟这小子,机灵圆滑得很,见我头戴斗笠,来路身份不明,时时对我有所提防,保持戒心,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相信。”
“竟是如此?”方战岩不禁眯起了眼睛,匪夷所思地说。
于七点点头,继续往下说道:“不错,他针对苦无,乃是因为祭风道人的关门弟子之位。”
“关门弟子之位?”方战岩不禁重复了一遍,而后眉梢逐渐舒缓,身体逐渐放松,冷笑一声道,“呵,这小子要的果然是关门弟子之位。只可惜他有所不知,这掌宫的位置迟早会是我的。届时,即便他真的成为了祭风道人的关门弟子,也仅仅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蝼蚁罢了。”
“洛扶烟的决心不亚于你我。”于七信誓旦旦地说道,“他对苦无可谓是恨之入骨,深恶痛绝。据我猜测,他们两人当中,恐怕只有一个能留在神宗。”
“哦?”方战岩不由得提起了一丝兴趣,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好奇地问,“你觉得谁能拔得头筹,留下来?”
“自然是洛扶烟。”于七不假思索地肯定道。
“你这么看好他?”
于七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不是我看好他,而是苦无现在的形势的确不容乐观,恐怕用不了多久,洛扶烟就能诡计得逞了。”
“诡计?”方战岩疑惑不解地问,“什么诡计?”
于七长舒一口气,拉长了声线,从容不迫地说:“其实洛扶烟早就与我们想到一块儿了。”
“想到一块儿?”方战岩眉梢一紧,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慎重地开口推测道,“你是说……洛扶烟也想夺取苦无体内的灭魂之力,为己所用?”
“那倒不是。”于七把手一挥,坦坦荡荡地否认道。
“那是何意?”方战岩忧心惙惙地问。
于七一本正经地说:“洛扶烟对苦无体内的灭魂之力可没兴趣,他要的,仅仅是苦无的关门弟子之位而已。”
“那你先前所说的,洛扶烟与我们想到一块儿的地方是?”
于七慢条斯理地说:“洛扶烟想要夺得关门弟子之位,就必须要让苦无从自己的面前消失,而让他消失的方法,除了下杀手,便是只有将他逐出神宗。”
“洛扶烟也想到了将苦无逐出神宗?”方战岩瞠目结舌,大吃一惊道。
于七点点头,加以肯定道:“这与我们所设想的第二种方案乃是一致的。以苦无体内的灭魂之力为由,从中做梗,煽风点火,名正言顺地让苦无离开神宗。事成之后,还不会与我们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一听这话,方战岩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内心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进而迟钝地开口道:“没想到洛扶烟竟也能想到此处……”
“这或许并不是他一人的主意。”于七心知肚明道,“你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叶庭芝在帮着他呢。”
方战岩默默颔首,后知后觉道:“如此说来,我传苦无那套做了手脚的心法,实际上,还帮了洛扶烟一把了?”
“可以这么说。”于七面露难色地肯定道,“总而言之,洛扶烟的关门弟子在望,他离自己所希望达到的目的,倒是不远了。”
“可恶!”方战岩不由自主地拍了拍桌,眉头紧锁,面红耳赤,咬牙切齿,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