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和瑞霜奋力点头,异口同声地答应道:“嗯!”这才相当艰难地送走了周不通。
两人为了应付周不通,实在是耗费了很大的心血。自他走后,顿觉双腿发软,浑身无力,进而身心交病地一屁股坐在了长凳,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
愁眉苦脸的瑞霜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拉长了声线,语重心长地抱怨道:“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非要叫上周大哥替我们打探消息。现在好了,周大哥愣是赖上我们了。”
“我哪里会想到周大哥竟是这般不依不饶?”苦无皱着眉,苦着脸,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力交瘁地说,“原以为周大哥替我们打探完彭斯言进出荣府的时间点后,就会失去利用价值,从而慢慢淡出我们的视线。谁料我们不去找他,他竟主动找上我们来了……还将这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我听着都觉得头疼呀!”
“你这就叫作茧自缚。”瑞霜挺着口气指责道,“我看这事儿还不算完,周大哥明天还得来,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
苦无仰天长叹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谁能想到当初胡编乱造的一个理由,周大哥竟把它当真了……小霜,不如我们就将实情告知于周大哥吧,不然每天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呀!”
“不行!”瑞霜猛然从长凳上坐了起来,直起身子,挺起腰板,炯炯有神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苦无,进而毅然决然地否定道,“你要是跟周大哥坦言相告了,那我们和他之间算是彻底完了。”
苦无皱了皱眉,疑惑不解地问:“何出此言?”
瑞霜不禁“啧”了一声,冲他翻了个白眼,有条有理地解释道:“你先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周大哥还好,但现在告诉周大哥的话,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啊。”
“能有什么意外?”苦无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明所以地说,“周大哥之前才刚刚传授过我们微末的君臣之道,只要我们诚心诚意地跟周大哥实话实说,然后在真心实意地跟他道个歉,问题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如周大哥自己所言,他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瑞霜暗暗喘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人家周大哥传授给你的是君臣之道,君臣之道能用在我们跟周大哥之间的关系上吗?”
“如何不能?”苦无一意孤行,固执己见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君臣之道本来就是相互的,我们忠心耿耿待君,君便全心全意待我们;我们以下犯上弃君,君便心狠手辣屠我们。倘若我们再对周大哥有所欺瞒,才真成了不仁不义之辈。”
愁容满面的瑞霜闭了闭眼,一手摊开掌心,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其味无穷地说:“赶紧收起你那套驴唇不对马嘴的措辞。把君臣之道放在主仆之道上用也就算了,我们跟周大哥身为友人,竟也能强行代用吗?”
苦无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惴惴不安地说:“那小霜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对周大哥隐瞒下去吗?我们每天都要装模作样,故作姿态,每天都要找一个新的理由去搪塞周大哥?”
“我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瑞霜摆出一张臭脸,干脆利落地说,“不过我知道,要是你现在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周大哥,我们很有可能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苦无眉梢一紧,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此言何意?”
瑞霜有理有据地娓娓道:“你想呀,要是让周大哥知道,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一直在利用他,欺骗他,你说他心中作何感想?他会不会因此勃然大怒,一气之下,出卖我们呢?这就好比我一路上竭尽全力地帮助你,可那都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我接近你的真实目的,只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从而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你身边偷走你师父托付给你的熔寂。你扪心自问,当你得知真相以后,会不会恼羞成怒地做出什么傻事来?”
话音刚落,苦无便用炯炯有神的目光恶狠狠地瞪了瑞霜一眼,神情忽然变得庄严肃穆起来,眼神当中透露出不可名状的杀气,颇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
瑞霜被他这么一瞪,不由得心中一震,身子一颤,愣是被吓了一大跳,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甚至是脊骨发凉,浑身上下冒出一堆冷汗来,仿佛他一个眼神就能杀死自己似的。
惊慌失措的瑞霜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立于面前,心慌意乱,惶恐不安地解释道:“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身为神剑仙的弟子,有什么理由夺你那把小破剑呢?”
听到这里,苦无的眉梢才渐渐松弛了一些,高度紧张的身体也逐渐放松,接踵而至的,是一抹云淡风轻,风平浪静。
“我相信你。”苦无直言不讳道,“我相信小霜你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你的师父不是大名鼎鼎的神剑仙,你也一定不是这样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的恶人。”
瑞霜听后,小脸一红,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扭捏着身子,心满意足地说:“这还差不多,也不枉本姑娘这些日子真心待你,你要是真敢寒了本姑娘的心,我非叫你好看不可!”
苦无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言归正传道:“可我觉得,周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向来从容淡然,潇洒自如,随性洒脱,绝不会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