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揉揉自己的耳朵,一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而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父亲的原委,而是先委屈巴巴地抱怨道:“爹,您下手也太重了……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您就这样对我呀……”
话音刚落,荣千富的眼神便是突然变得犀利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怎么?还不行了?儿子打老子那叫天理难容,但老子打儿子可是名正言顺、天经地义!要不是因为小时候你娘走得早,为父觉得有愧于你,这才把你供起来,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要不然,就凭你那调皮捣蛋的性子,屁股都得给我打开花了不可!你还记不记得……”
“好了好了,爹,我告诉您还不行吗?您老提我以前的丑事儿干嘛啊?”还没等荣千富说完,荣百华便嘟囔着嘴,急急忙忙地打断道。
“呵。”荣千富自信一笑,称心如意道,“这还差不多。”
只见荣百华喘了一口粗气,进而有理有据地解释道:“其实我之所以可以在家多待个几日,不光是我个人的意思,这更是师父的意思。”
“废话。”荣千富当即就“啧”了一声,相当自然地脱口而出道,“这跟为父说的有什么区别?你这孩子,在吴谋师尊眼里不就是可有可无的吗?你要是再不加把劲儿,努点力,吴谋师尊非得把你逐出神宗,不要你了不可!”
“哎呀,不是这样的!”荣百华皱着眉,苦着脸,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爹,您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吧?”
“行行行!”荣千富闭着眼睛连连点头,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你说,你说。”
荣百华暗暗喘了一口气,条理清晰地娓娓道:“师父之所以会让我在家多待个几日,是因为师父知道我的处境以及家境。”
“知道你的家境?”荣千富眉梢一紧,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念了一遍,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你把你娘早逝的消息告诉吴谋师尊了?”
荣百华相当自然地点了点头,面不改色,更进一步地说:“是啊,师父听了我的遭遇之后,深感同情,并表示理解。他知道我娘走后,便一直是和爹相依为命,师父想着我们父子二人感情深厚,却因我意在除魔卫道而相隔两地。所以才希望我能趁着休沐的机会,好好地把握时间多陪陪爹。这样也算是尽了我的一份孝心了。”
荣千富的目光空洞且呆滞,不禁听得入了神,魂不守舍,神游天外,迟迟反应不过来,面色凝重,神色愀然的样子,显然是在思索着些什呢。
他偷偷摸摸地皱了皱眉,一时之间,思绪万千,心里想着:“华儿这孩子,也算是有孝心。吴谋师尊能静下心来听他讲这些,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不赖。如此说来,我倒还真是没有必要担心了。”
“爹?爹?”荣百华见父亲没了动静,便伸出一只摊开掌心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企图将其从久远的遐想中给拉回来。好在他最后还是成功了。
只见荣千富心中一震,身子一颤,后知后觉地把目光放到了荣百华的身上,勉勉强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破绽百出地尴尬一笑,却还故作镇定道:“怎么了?”
“怎么了?”荣百华拧着眉头,疑惑不解地问,“爹,这话应该是我问您才对吧?话说您是在想什么呢?刚才我跟您打了半天招呼,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荣千富淡然一笑,脸上闪过一抹和颜悦色,心如止水地说:“没什么。就是在想,你跟吴谋师尊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那当然!”荣百华提高了音量,不假思索地肯定道,“我之前不是跟您说了吗?师父他老人家可宠我了,师兄待我也很好,我在神宗过的可逍遥自在着呢,不比家里差!”
荣千富松了一口气,止不住地默默颔首,镇定自若地说:“那就好,看来的确是为父多虑了,你小子没有骗我。”
荣百华憨憨一笑,乐呵呵地说:“爹,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好端端的,我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欺骗您呢?还不都是您早些年间行走江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养成了这胡乱猜忌的性子。未曾想现如今这老毛病越来越严重,竟是连孩儿的话都不信了。”
荣千富伸出一只手,摊开五指,挡在面前,毫不退让地纠正道:“诶,我可没说不相信你啊!为父只是多个心眼罢了,现在得知你在神宗一切安好,还有这么个和蔼慈祥的师父包容你,为父才算是能彻底安了心。”
“呵。”荣百华轻声笑笑,平心静气地开玩笑道,“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父亲的关心才是了?”
“诶,那倒不用!”荣千富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别有深意地说,“你我父子之间,心知肚明即可。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懂得自然都懂。”
“哈哈……”荣百华不禁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倒真是给父亲这番巧妙的措辞给逗乐了。
荣千富沉浸在其乐融融的氛围当中难以自拔,可他和荣百华聊得越是起劲儿,心里便是越发的担心。每每想到自己名下还有正在运营的私炮坊,便是五味杂陈,愧疚难当,百感交集。
荣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