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见势不妙,眉梢一紧,顿时就慌了神,迷离的眼神飘忽不定,生怕给百华认出来。
他这般犀利的眼神,愣是盯得自己心慌意乱、忐忑不安,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不适应。
其实像这样的场面,苦无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他跟瑞霜对视时都没这样的感觉,怎么一跟百华对视,就像是变了味一样呢?
情急之下,苦无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咳咳!”
荣百华心弦一紧,这才从无限的遐想当中回过神来,进而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低了低头,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有点太过冒失了。
“少爷在看什么?”苦无面不改色地明知故问道。
“哦!没……没什么……”荣百华支支吾吾地匆匆应对,暗暗喘了一口气,然后才一头雾水地问,“你是府里的人?”
苦无平心静气地点了点头,镇定自若地吐出一个字:“是。”
荣百华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而后坚持不懈地追问道:“为何本少爷从来没见过你?”
苦无轻声一笑,泰然自若地答道:“老爷的府邸一望无际、波澜壮阔,其中的下人更是不胜枚举、数不胜数,就连老爷或彭管家都未必能将其一一记清楚,更何况是少爷您呢?而且我是老爷最新招入府中的家丁,少爷不认得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少爷您呢。”
“原来如此。”荣百华不禁眯起了眼睛,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心潮起伏地问,“你在府中做什么事情?”
“回少爷。”苦无稍稍低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道,“府中有一厨艺精湛的庖厨名为柳树,他是我的兄长,故而我除了站岗之外,还会时不时地帮兄长打打下手。”
“什么?!”荣百华倍感震惊地说,“我爹的贴身庖厨柳先生竟是你的兄长?”
“是。”苦无斩钉截铁地肯定道,“他叫柳树,我叫杨树,我们二人为谋生计,故而来到荣府做家丁。”
荣百华点点头,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愁眉不展,格外好奇地问:“你的武功如此高强,竟也只能在府里站站岗而已?彭管家到底有没有把人才调配到他合适的岗位上去!”
“少爷谬赞了。”苦无板着一张脸,谦逊地说,“我武功平平、不值一提,又岂能入得了自神宗归来的少爷您的法眼?若非少爷方才跟这黑熊精打得不可开交,削弱了他不少体力,我也不能这般顺风顺水地与之抗衡,为少爷争取到一招制敌的时间。”
“诶。”荣百华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挡在面前,振振有词道,”杨树,本少爷好歹也是在神宗练过的,你的武功是高是低,本少爷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压根儿用不着谦虚,是高就是高,是低就是低,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哪怕你的武功比我还高,那本少爷也是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苦无惭愧一笑,迎着他的话说下去道:“少爷之言,我定当谨记在心。只不过我方才确实没有故作谦虚,而的的确确是因少爷替我打了个头阵,这才让我出尽了风头。更何况少爷既然身为神宗子弟,那断然是功夫了得、不同凡响,我又岂能跟少爷您相提并论?就少爷刚才所使出的阵法而言,已然是令小人叹为观止,深表敬佩。”
“呵。”荣百华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自嘲道,“我这点雕虫小技就算得了什么呀?真要说厉害,我师父才厉害呢!”
听到这里,苦无的心中便是一阵触动。他的表情突然僵住,眼珠子于眼眶里来回滚动,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细细想来,苦无离开神宗少说也有两月之久了,他亦是十分挂念神宗的人和物,挂念大师兄,挂念亲朋好友,挂念师父和师叔,还挂念自己的小狐狸。
他很想借此机会向百华问问神宗的近况,但他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生怕自己会从言语之中露出破绽,让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愁眉莫展的苦无进退维谷、左右为难,大脑飞速运转,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才灵机一动,旁敲侧击道:“少爷尚且厉害至此,那少爷的师父岂不是更加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荣百华一听杨树夸自己的师父,便是忍不住地暗自窃喜。
他直起身子,挺起腰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若朝阳的笑容,引以为傲道:“那是!我师父可是江湖上的智勇双谋之一,武功虽是差了点,但他所精通的奇门遁甲和阵法图可是一流!我刚才所使的两个阵法就是他教我的呢!”
苦无稍稍扭头,轻声笑笑,百华这家伙,总算是学了点有用的东西。
“少爷的师父既是智勇双谋之一,可我听说,神宗的掌宫却并非是一位精通阵法的高人,而是一位善于控风的前辈才是。”苦无有意无意地问道。
“哦!”荣百华富有耐心地解释道,“你口中所言善于控风的那位前辈,想来是祭风掌宫无疑了。”
“没错没错,正是此人。”苦无面带微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不知这位名震江湖的祭风掌宫,又该是怎样的一位高手呢?”
“掌宫武功高强、不容小觑、内力非凡,这都是毋庸置疑的。”荣百华神色自若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