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韵白长舒一口气,毫不避讳地拆穿道:“你若是真有援兵的话,那他们早就该来了,绝不可能等到现在还没出现,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说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就他们耽搁的这些时间而言,都够我杀你好几回了。”
苦无微微一笑,强装淡定、据理力争道:“高先生种种所言不过臆测而已,既是臆测,那便是漏洞百出,作不得数,说不定他们只稍微耽搁一小会儿,很快就会到了呢?”
“不会。”高韵白还是摇摇头,坚定不移地否认道,“我断定你没有同伙儿。”
苦无轻声笑笑,格外好奇地问:“既然高先生认定我没有同活儿,又为什么不直接杀我,而是要站在这里心甘情愿地跟我磨嘴皮子呢?”
“简单。”高韵白露出一抹渗人的坏笑,信誓旦旦地轻声细语道,“我的目的和你一样,你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为了什么。”
苦无愣了一下,心中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进而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心如止水、不紧不慢地问:“愿闻其详。”
高韵白自信一笑,意味深长地问:“你知道那种追逐猎物,并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吗?”
苦无一怔,神情忽然变得认真严肃起来,进而愁眉莫展、疑惑不解地问:“我不明白高先生这话的意思,还请高先生明示。”
高韵白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进而有条有理地解释道:“我是指那种猎物已经无所遁形、无处可逃的特殊情境下,猎手成竹在胸、稳操胜券,于是在这个时候,猎物的一切挣扎都显得这么苍白无力,所有的负隅顽抗都是徒劳无功、担雪填井。当猎物已经是猎手的囊中之物,那猎手又为什么急着杀死猎物呢?他可以亲眼目睹着猎物在绝望和哀嚎中死去,不是吗?这种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畅快感觉,难道不令你兴奋吗?”
苦无的心中一阵触动,一时之间,忧心惙惙、提心吊胆、忐忑不安,没想到眼前之人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可怕得多,果然是个棘手的敌人。
“高先生是把我当成你的猎物了?”苦无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
高韵白露出一副高深莫测、深不可测的诡异笑容,直言不讳道:“你的生杀大权由我掌握,我可以一次次地给你希望,也可以一次次地给你绝望,让你看到希望的曙光,也让你看到绝望的深渊,但你不得不承认,就这点谈笑风生的工夫,的确让你恢复了不少体力,不是吗?”
苦无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进而暗暗喘了一口粗气,觉得高韵白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苦无苦笑两声,咬牙切齿、深恶痛绝地感激道:“那还得多谢高先生给我这个机会才是了。”
“你用不着谢我。”高韵白板着一张脸,冷血无情地说,“因为到后面你就会发现,我能给你生的机会,也能剥夺你生的权利。”
苦无拧着眉头,把手中的慧心剑握得更紧了些,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额头上更是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又如同一枚沉甸甸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坠落在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由此看来,苦无应是紧张到了极点。
“但是现在,我已经玩够了。”高韵白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进而用一种不怀好意的语气,深藏不漏道,“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而你能否活下来,也全看看你自己发挥了!苦无,接招吧!”
说罢,他当即就以一个箭步冲到了苦无的面前,双手握剑柄,从右边向他的脑袋滑了过去。
苦无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向后弯腰,眼睁睁地看着削铁如泥的锋利佩剑从自己的头顶上方一挥而过,然后苦无才放心地挺起了胸膛,直接迎着高韵白自上而下地砍了过去。
高韵白横着剑挡在头顶上方,当苦无的慧心剑落下的一瞬间,两者交锋发出了“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许是苦无用了不少劲儿的缘故,愣是致使高韵白的这一剑沉了下来,在苦无强大的压力下,硬生生地将其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离自己的肌肤也仅仅只有不到半毫的距离。
苦无皱着眉头,再度往下使劲儿,可他发现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接下来任凭自己怎么用力,愣是无法把这一剑劈下去。
高韵白也是死命地硬撑,脸上的表情已然拧成一团,许是轻敌的缘故,导致他没想到苦无的力量竟是如此之大,还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高韵白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转,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
情急之下,他只一手执剑柄,果断腾出一只手凝聚内力,毫不留情地轰向了苦无。
而苦无当时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即将砍中高韵白的那一剑上,愣是没察觉到他悄无声息的这一掌。
于是乎,苦无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中了他这一掌,并止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
苦无疼得闭了闭眼,但当他再次睁开双目时赫然发现,竟有一只脚从侧面踹了过来,直奔自己的头颅而来。
苦无提起左手挡在一侧,使得高韵白的这一脚踹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不过因其力度太大,仍是导致苦无踉踉跄跄地往旁边退了好几步,险些摔了个四脚朝天。
高韵白趁热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