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潮湿,寒冷深入骨髓。
绝望的气息弥漫在整个车队营地上空。
蔡泽从座位上站起身,想拿头顶架上自己的包裹,一不小心踩到旁边黑衣男子的皮鞋。
“对不起,对不起。”蔡泽心头一跳赶紧道歉,生怕惹恼旁边的人,但为时已晚。
“王八蛋,你他妈是不是想死……”黑衣男子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用手掐着蔡泽的脖子。
蔡泽求救的目光转向大巴上其他乘客,但根本没人敢站出来为他说话,目光一跟他接触就躲闪到一旁,事不关己的看向车窗外。
蜷缩在他腿间的小女孩看见爸爸被打,吓得低声抽泣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干什么的,把手放下。”坐在车门旁的士兵听到后面吵闹,闻声赶到。
枪口抵到自己脑袋上,黑衣男子这才安分下来,改掐为抱,环着蔡泽的肩笑着对士兵解释道:“玩呢,玩呢,是不是……”
黑衣男子一巴掌重重拍在蔡泽胸上,眼神一瞪凶狠道。
蔡泽正思索着要不要趁这机会告黑衣男子一状,还没等他张口,士兵皱眉道:“玩闹什么东西,都乖乖坐好,别给老子惹事。”
士兵哪能不知道黑衣男子的尿性,只不过他接到的命令是维护车上秩序,其他事情不需要他管,他也不想管。
黑衣男子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拽着蔡泽坐了下去,抬头看见士兵已经走回车门旁,他低声威胁道:“狗日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干啥,等下了车,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说完还用拳头在蔡泽女儿面前晃了晃。
蔡泽一听浑身一颤,害怕的转过头去,正好看见女儿疑惑而又害怕地盯着自己,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裤腿,浑身还在轻微颤抖着。
自从妻子五年前因难产去世后,他和女儿就靠做些木工活相依为命,这次迁移达不到家庭标准,所以才被安排在这辆大巴车上,谁想到旁边坐的就是他们街区赫赫有名的大混混,要不是车上有圣院士兵,估计现在和女儿早已凶多吉少了吧。
蔡泽看到女儿的目光,他深呼出一口气,让自己不再那么害怕,悄悄瞥了眼黑衣男子,发现他闭着眼已经打起了呼,这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从包裹里拿出一袋零食。
“给。”蔡泽拍了拍女儿的额头,语气温柔的小声道:“没事,叔叔开玩笑的。”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动作非常缓慢的接过零食,说是零食,其实是一袋坚硬如石的压缩饼干,她小心翼翼的撕开饼干袋,动作异常缓慢,每动一下都要抬头看一眼爸爸身边的黑衣男子。
蔡泽看到女儿这幅模样,心中狠狠一抽,想起包裹中的小刀,眼神逐渐狠厉,但转念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
“不能,我不能这么做,不然女儿……算了,大不了挨顿打。”
大巴车外突然一阵骚动,坐在车上的人们纷纷从车窗向外望去,只看见一群群士兵正在挨个登车搜寻着什么。
黑衣男子被车上其他人的声音吵醒,眉头一皱大喊道:“你们他妈的都想死?没看到老子在睡觉?”
车上瞬间安静下来,这里坐的都是一个街区的居民,谁也不敢惹怒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得意一笑,转念突然想到车上还有士兵,紧张的向车门看去,发现士兵早已下车跟搜寻的士兵们在交谈着。
“妈的,吓死老子了。”黑衣男子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正好看到小女孩一双眼睛藏在蔡泽腿后盯着自己,顿时感觉自己刚才失态的样子被发现了,脸一抽,喝道:
“看什么,老子插瞎你的狗眼信不……”
这时,四名军官登上车。
“车上有没有住在曙光城墙后的木匠,男的。”戴眼镜军官大声问道,眼神在车内一扫,发现没人回应他,转身对着士兵命令道:
“去,把这辆车的花名册给我,我怎么记得这个街区有个木匠店来着。”
“我,我,我是木匠。”蔡泽颤抖着举起手,他不知道军队要找木匠做什么,但他明白自己承认总比被查到好。
军官的目光从花名册中抬起,眉头一皱:“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我……一紧张忘记了。”
“你身上有没有蓝色玉石类的装饰物?”军官将花名册丢给士兵,大步上前说道。
玉石?难道是……
“没……”
“有,报告圣院,他身上有,我刚才还看见的。”黑衣男子顿时来了精神,他这人,就爱看人倒霉或让人倒霉,刚才他掐蔡泽时正好看见了那块蓝玉。
蔡泽心中一紧,感到口干舌燥,那块蓝玉吊坠是妻子的唯一遗物,也是他们家唯一值钱物件,自己……
军官目光一亮,连忙从腰间取下对讲机汇报着,没过五分钟,杰姆罗就带着副官赶了过来。
“人在哪?”杰姆罗喘着粗气上了车,一脸喜意的问向眼镜军官。
军官指了指蔡泽,吓得蔡泽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不敢有任何动作。
“你那块蓝玉,十个金币,卖不卖?”杰姆罗开门见山道,跟克洛普一样遗传了从不还价的优良基因。
“十……”蔡泽闻言目瞪口呆,十枚金币,他一辈子也挣不到,街区最有钱有势的杂货店老板全部身家也没五个金币吧。
“卖,我,我不缺钱……”蔡泽想答应,有十枚金币足以让女儿上学或者在临江城安定下来,但他细细一想。
天降巨财,对他和女儿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