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几个侍女伺候,她们最初看见白岚的时候,跟店小二最初看到白岚的时候一个样,以为白岚是什么一朝得势的暴发户之类的,店小二使劲打眼色才收敛了些,吓得店小二心惊肉跳的,生怕白岚暴起大开杀戒!
白岚不是看不出店小二的鄙夷和侍女的看不起,但他不在意。
于他无碍的人和事,白岚一向宽容。
然而当白岚褪下一身短打,几个侍女的眼神就变了!
白岚的容貌俊美野性,周身总带着桀骜不驯,身量修长,体态俊美,站在那就像是一头慵懒的豹子,美得优雅野性。
白岚眯起眼,“你们看什么?!”他最不喜欢被人盯着身体了!
那一丝丝危险的煞气,震慑住了那几个发花痴的侍女,那话语无情残酷,像是随时可以随手撕碎她们一样,这里来过形形色色的达官贵人,她们也是懂看人的,这样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们终于明白,面前的这个看似很土的俊美少年,其实不好惹。
她们低着头侍弄衣物,不敢随意亵渎。
这锦袍一重又一重,繁琐得紧,叫白岚好生不耐烦,还有那到处都飘着的各种花草熏香,叫白岚的鼻子受罪。
上等的成衣,总是要熏香的。
同时,一个侍女摸了他胸肌一把,他阴森森地说,“摸哪呢?”
吓得侍女眼泪汪汪,想哭又怕弄脏衣服,惹得白岚更生气。
其他人遇到同样的事,一般人不会太在意,遇到流氓,最多调笑两句,摸摸小脸蛋揩揩油也就过去了。
白岚此人,不解风情,像是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有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白岚长相好看,但是穿着不行,容貌便打了折扣。
现在,白岚一走出来,整个锦绣阁像是亮堂了一样,不是跟你夸张,是说真的!
一头柔顺飘逸的白发被墨玉发冠束着,一张俊美野性的脸,配上谢鎏帮他精心挑选的一套雪貂皮做领子的银针锦袍,水墨暗绣,腰间一块水头透亮的岫玉吊坠,一双纯黑的皂靴在繁复的下摆中时隐时现。
整个人顿时像个不容亵渎的世家贵公子一样,看不到半点落魄气。
“啪啪啪——”谢鎏忍不住鼓掌,“兄弟,你现在这样走出去,过不了多久就能当上皇城第一美男子了。”
“哈嗤——”白岚他却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好重的花草味,有木兰的茉莉的水仙的……”他摇摇头,“我都快分不清哪跟哪了。”
“……”谢鎏,他要适应,这就是白岚,关注的地方总是这么与众不同清新脱俗。
“嗯。”白岚点头表示知道了。
奢华的马车早就准备好了,就停在锦绣阁外。
白岚皱着眉毛提起衣服下摆,他得两只手提着,这么繁复的服饰他很不适应,再好看也不喜欢。
“忍忍吧,就几个时辰的事,”谢鎏叹气,伸手把白岚拉进马车里,“好歹也是落尘不染的苏锦,别那么嫌弃行吗?”花了他三百两银子呢!
白岚皱眉,却也忍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谢鎏的错觉,还是白岚穿的衣服实在太多层了,总感觉白岚他的腰肢似乎胖了。
虽然胖了,但那体态还是匀称耐看的,不丑。
皇宫是个什么地方?是个汇集了帝国所有精致的地方。
亭台楼阁,琼楼玉宇,奢华典雅,低调大气,整体恢弘大气,细节处精致细腻。
走在其中,如同入了另一个境界,与外界泾渭分明。
在这样地方,穿得太差确实不大好。
白岚跟着谢鎏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目不斜视,换作其他土包子,估计会左看右看,东张西望,一副刘姥姥入大观园的样子。
白岚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土包子,他见过更美的宫殿。
人间的皇宫再如何美丽精致,也不如就是天工神巧的天宫。
谢鎏本来还欣慰白岚没有出幺蛾子,但是他很快就明白,是他太天真了。
白岚这人,是永远也别指望他会安分,永远不得安宁。
宫宴嘛,永远都是——“先给来段舞蹈乐曲,然后皇帝发话,来相互敬酒敬到吐,才会上菜还都凉了”的宏大造作宴,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各种暗流汹涌,机锋间你来我往,以达到兵不血刃的伟大目的。
优雅的舞蹈才到一半,白岚就饿了,“咕噜——”这一声肠音把旁边的谢鎏整得好生尴尬。
还好编钟在他们不远处,那清脆却洪亮的声音掩盖了这声肠音,不然还会更尴尬。
“……”谢鎏,失策失策,他怎么忘了喂饱白岚再来皇宫参加宫宴呢?!
白岚是个饭桶啊,一顿不吃他发起飙来那该怎么办?!
然而,白岚自己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一个油纸包从白岚怀里骤然出现,白岚从善如流地把它打开,里面是一只还是半温的烧鹅腿。
“……”谢鎏
卧槽?!谢鎏看白岚的眼神顿时变得高山仰止,饭桶果然是饭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吃的。
白岚啃完烧鹅腿,正好是舞曲的高潮。
然后他又拿出一袋糖炒栗子来,继续吃。
葫芦、糖冬瓜、炸番薯、油豆腐……
谢鎏瞪大眼观摩了一遍皇城的所有街头小吃,也看着白岚整个人由胖变瘦。
……白岚这厮,真是绝了。
白岚用手帕擦干净嘴角的渣子,油爪子随便蹭了蹭布帛,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座位上,一本正经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