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拿结束,大家又坐在一起闲聊,铁匠铺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还插这一根三角形的小旗,上书一个“金”字。
这是本县首富金氏家族的标志,本县成年人大都知晓。
金家可是昌平的大户人家,家里开设了几代的营造作坊。因为昌平东北边就是皇陵区域,京家近水楼台,常年承包皇陵的修缮工程。
每一个新皇帝上任,就开始给自己建造陵墓,一直造到死为止。
京家现在就是给成化帝造陵墓,有时还要在永乐帝宣德帝等;几位先帝的陵寝做维修修缮工作,活可以说多的都做不完。
他家自然也就成了昌平县的首富人家,再加上和朝廷官员经常打交道,在官场上也是吃得开的。
马车停稳了,从车上下来个管事摸样的人,此人长得高高大大的,浓眉大眼,还颇有几分男人气,黑色缎帽上还插着一根野鸡毛。
何大刚看到此人,马上还撇开众人笑着迎上去,“曾管事辛苦,20把泥刀;20把凿子全都制备妥当。”
那位管事就大喇喇的站在铁匠铺门口,让何大刚把东西都送过来。
只片刻,何大刚就把两套用麻绳捆好的铁器给搬到马车上。
让向青山赶到惊奇的是,付钱时小舅舅还给了回扣,那金家的管事也毫无忌讳的坦然受之,根本就不在乎向青山诧异的眼光。
等这位曾管事走了,向青山还问了:“就这二两多银子的小生意还要收回扣?”
“当然!”
何大刚就此说开了,他说这位曾管事是金家的家生奴才,据说是大少爷的心腹,堪称一条忠狗,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能管,权利比大管家还要厉害。
“只要是他来买铁器,不管价钱大小都要收回扣,可以这么说,石头里他也能榨出油来。”
向钟惊呼:“这不就是扒皮精吗?”
何大刚把银子揣在怀里,气呼呼的喝口水,还竖起大拇指赞扬向钟描绘的精确。
向青山看曾管事如此爱钱,还问了:“看来金家做工的泥瓦匠;石匠的日子也不一定好过。”
“可我不是吗”一旁板凳上的张屠夫就此说开了。
他还告诉向青山,这位曾管事手条子厉害的很呐,他手下的泥瓦匠们干活一刻都不得喘息,手脚稍微慢些就要挨骂,要是谁想歇歇喘口气就要扣工钱。
向青山知道泥瓦匠和石匠的的活都是体力活,很累。泥瓦匠需要搬砖;还要和泥,石匠更是整天抡锤子砸石头,活更加的累。
想要歇会,喘口气非常正常,这点上都要扣钱,看来京家就是个刻薄财主。心里就对金氏和这位曾管家没有丝毫的好感。
张屠夫还神秘兮兮的对向青山说,“你还不知道吧,这位曾管事厉害得很呐,他在南京的皇陵督工一年多,回家后他媳妇居然给她多添了个大胖小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呵呵呵”向钟无师自通的笑了。“这叫得来全不费功夫!”
张屠夫仿佛遇上知音了,高兴的一拍大腿:“可不是吗,镇上人家都这么说。”
向青山心说这郑管事一年多没在家,老婆却生了个儿子,这只能是隔壁老王的功劳。而这个老王,不是金老爷子就是金家的大少爷。
媚上的人一般都善于欺下,最典型的就是皇宫里的太监。太监们对皇帝简直就像一条狗,要他做啥就做啥,没点半反抗的余地。
而太监们出宫后,又会变的趾高气扬,在地方官面前作威作福,想把失去的自尊给补偿回来。
这位郑管事对上把老婆都奉上,对下声色俱厉也就可以理解了。
“呔,你这厮和俩小孩子说这些作甚?”何大刚忽然大骂在乱嚼舌头的张屠夫。
张屠夫这才想起向青山弟兄俩都还没成亲呢,他赶紧知趣的闭上嘴,倒是让还想接着听下文的向钟有些失望。
回家的路上,天气正好,暖风熏人。
吃饱喝足的向钟还想鼓动向青山一起去张屠夫那里,再去听听有关曾管事的八卦新闻。
“去你的,我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山里挖点药材回来。”
看向青山不远,向钟兴趣缺缺的跟着往回走,路上他还在念叨此事,说着姓郑的真不是个男人,自己的老婆都被人给骑了还像个没事人,简直就不是个爷们。
要是有血性的汉子,早就大棍子抡过去了搏命了,都这地步了还等啥呀,在等兴许还能好多出几个野孩子来。
“这是心理变态!”
向钟还问啥叫心理变态?
向青山暗暗摇头,心说自己和明朝人说这些做啥,现在还要给解释,多麻烦。“这种人心里想的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所以称之为变态。”
把猪大肠换个手提着,向钟还歪着头想了片刻说,这个郑管事或许就是贪财,他借用京家给的权利来为自己捞钱。
这是个合理的推测,向青山点头说这个理由也有可能。他还警告堂弟,将来再遇上这种小人,要远远的避开。
这种人近之不逊;远了又生恶,能忍常人不能之忍,将来翻脸后就会施常人不能施的手段,再加上京家的势力就更不得了。
向钟:“这就是变态?”
“没错!”
到了曹家庄,向青山又折进曹家去看看老朋友曹平,他还在看书,向青山非常满意,觉得曹平这人说话算话,说好了读书一点都不带折扣的。
满脑子隔壁老王的向钟又提起京家郑管事这件事。
“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