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世子爷,便应该行礼的,晚歌福身,见朝歌却站着不动,便轻轻拽了她一下,朝歌也就跟着福了身。
吴子越来沈府基本上从不从正门的,那需要通报,一通报大家都知道他来沈府了,所以他都是越墙而过。
倒不是说他的身份有多见不得人,不能从正门过,而是霁月不要他从正门过。
原因,是不想过于招摇。
两位姑娘朝他行礼,他瞧了一眼,两个姑娘年纪不大,他确定自己不认识,照理说人家也不一定认识他,知道他是谁,但看衣着不俗,应该是这沈府的姑娘了。
本想就此走过,脚步却又停了下来,他问了句:“认识我?”
沈家的姑娘大可不必对陌生人行礼,他没听说沈家姑娘有这般好的教养。
“……世子名震八方四海,谁人不晓呢。”
本想说不认识的,可看他手中的碧螺春,朝歌便改变了主意。
还真把她送给霁月的碧螺春拿走了。
“名震八方四海?如何个震法?”他仿若来了兴致,询问。
“……”她不过是来一句虚伪的奉承,他哪里有什么名震八方四海,烂名在外还差不多,整个广陵郡恐怕没多少人家不知道他不举之事,偏他还满不在乎似的。
难不成内有玄机?
知道朝歌肚子里没有墨水,之前还谈论过此人有瘾疾之事,现在定然也夸不出什么好话来,晚歌便立刻解了围,恭敬的说:“世子意气强不羁,虎胁插翼白日飞,实乃为个中翘楚,您请。”
明知是奉承之言,吴世子还是被奉承得心情大好,也便不再为难,走了。
名震八方四海。他又岂会不知道自己在外的名声。
“六姐姐,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来着?”
“就是夸人的。”晚歌脸皮薄,忽然被她一问,脸上便起了淡淡的红晕。
当时只想给朝歌解围来着,那话便脱口而出了。
朝歌当然知道是夸人的,她只是不知是如何个夸法。
见她不肯解释,朝歌也就作罢了。
晚歌不肯说,到时问大哥,大哥一准知道其中之意的。
她就是想知道晚歌究竟夸了吴世子什么好话,令他心情不错的走了。
转角,两人一块来到锦园居。
和去之前的行云院一般,虽已有奴婢在此侍立,却并无人拦她,也无须通报,她带了晚歌径直入内。
“大哥,六姐姐知道你搬了新家,特意来给你道贺哩。”
晚歌便福了身。
霁月颔首。
“我是不是要通知厨房,多准备两个人的菜。”
“要的。”朝歌把自己带来的花插好。
霁月也就吩咐锦言去办这事。
朝歌转身跪坐在一张茶几前,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说:“六姐姐你也坐下来。”
她在这儿可真是一点不拘束,好像这是她的院子似的。
晚歌就没她这般自在。
他与霁月少有往来,主要是霁月也不是一个爱在府中走动的人。
不管怎么样霁月是自家大哥,既然来了,霁月也说要留她们用午膳了,她也便在另一张茶几前跪坐下来。
两位姑娘都在,奴婢便把切好的水果点心坚果都送了过来。
“大哥,我刚遇见你的客人了。”朝歌在品过一口茶后,看似随意的说。
“……”
“我看见他手里拿的是我送与你的碧螺春。”
霁月解释:“……是他顺走的。”
他在另一茶几前坐了下来,有晚歌在,他便不好随便坐在朝歌旁边。
“荣国府也不差碧螺春的吧,是不是真如坊间传闻的那般,吴家内部已空了?”
霁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很在意碧螺春被别人走拿了?
“我还听坊间传言说这位世子有隐疾哩,大哥可知真假?”
她为什么要一直打听人家的事情?
“……是真的。”
朝歌面上闪过一丝可惜,落在霁月的眼底,他目光微凉。
这丫头心念着想和韩公子退婚,莫不是心里看上了吴家?
吴子越虽然不错,但也不适合她。
朝歌拿起茶盏,慢慢把茶喝完。
本想着坊间传闻不可全信,也许内有隐情,没想还是成真了。
大哥亲口说的,总不会错的。
,六姐姐这么好的姑娘,她总觉得非王侯将相不能与她匹配。
晚歌则是默默的叹口气。
朝歌都12岁了,还没有男女之防的概念,什么话都敢说,都敢问。
虽然对面坐着的是大哥,那也不是什么话都能问都能说的。
当着大哥的面,不好责备她,等回头一定要好好和她说教说教。
“六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呢,你和大哥都是有学问的人,你们好好聊一聊,应该会有说不完的话题哩。”
霁月虽是大哥,她与他并不熟悉,根本做不到张口就来,侃侃而谈。
至于霁月,他明显也不是一个会没话找话说的人,可既然来了,总不能干坐着一句话不说的。
晚歌思量着,霁月是大哥,又是沈家的养子,平日里确实也没什么人关爱他,那她就先开口吧。
她是一个能为人着想的姑娘。
“听朝歌说大哥乐意抽时间去学堂教导姑娘们读书,我也正好有许多不懂之处,改日也要朝大哥请教。”
女儿与男儿不同,女儿家没有学府好去读书,富贵人家会请夫子来家里教导女儿读书识字,身为男儿则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