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稍显寒酸的管府,因为要办喜事,特别修缮了一番,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张灯结彩之下,那份浓浓的喜气,仿佛要溢出来。
管尤氏今日是真高兴,自打从床上起来,穿衣洗漱后,特别在占地四十余亩的府邸里溜达了一圈,用过早点后,又再巡视了一遍,似乎害怕漏了某一处犄角旮旯,让来宾无意窥视到了其间的不妥,丢了管府的颜面。
在外城靠边的地段,拥有一处四十余亩的府邸,似乎也合乎一个没有什么根基,从贫寒之中走出来的官员的标配。
但现在的问题是,卢国公的亲妹子要嫁到这的府邸来,从达官显贵聚集的内城,到鱼龙混杂的外城,实在是……
今日的管府,自然是宾客盈门,似有要将文臣武将齐聚的架势,各位的陆续到来,在此种时候,就是来添喜气的,不论身份与地位。
但,大多数来宾虽然面上笑呵呵,但内心里却不敢苟同,有性情鲁莽直爽的,竟笑着与身边人感叹:“也不知卢国公家的那位姐,眼神儿是怎么长的,竟会看上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还有这府邸及里面的陈设……”
“你俗气了!”
“是啊,你此种法太俗……”
“怎么了?我就是俗人一个,难道你们就不俗……只不过,你们喜欢装,不像我……”
“这怎么是装呢?这叫懂礼,人家对上眼了,我们唯有真诚地祝贺。”
“仁兄这话我赞同,再了,人家管大人虽然年过四十,但依然英俊潇洒……哈哈哈……你肯定是嫉妒了。”
“你太放肆了!如此大声的笑,就不怕……”
“我怕什么?我这是为我的同僚管大人真心感到高兴,娶平妻,享受齐人之福,对于男人来,多圆满啊!”
“到圆满,我们的管大人岂止是这一点?别忘了,还有他的掌上明珠,现在可是当今太子爷的侧妃,这意谓着什么?不言自明,是不是?”
“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的管府看似不过如此,但再过十年,二十年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啊,我们话还是得心一些,以免祸从口出……我们今日来,纯粹就是来道喜的。”
“对对对……就是来道喜的。”
宾客们之间的戏谈,管尤氏自然是听不到的,她虽然没少在来宾中穿行,满脸堆笑的招待,似乎在显摆着管府这样的人家,就因为有她这么一个老太婆坐镇,才有了今日的荣光。
“你们知道吗?这管老夫人可厉害了!我们的管大人年纪便没了父亲,这位管老夫人硬是凭己之力,不仅将管大人平安地拉扯长大,还督促着他不断地刻苦用功,最终高中进士……”
“听仁兄这么一,这位管老夫人确实值得尊敬,不仅可以赏给她一道贞节牌坊,还可以赏给她一块教子有方的匾额。”
“话是如此,但我们大夏国是鼓励寡妇再嫁的,这样有利于人口增长。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更显示管老夫饶不凡,确实值得尊敬。”
管老夫人即便听不到这些赞美之词,面上堆积的笑就没有消失过,似乎,只是这一段时间,管府所发生的接二连三的好事,让她由衷堆积起来的笑容,比她一辈子的欢笑时间还长。
但对于管秦氏来,只是在管昕被定为太子侧妃,打心底里欢愉过,后续的进展,包括给管玥议定了一门好亲,她也只是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由然的开心,却是没有的。
这时,她其实很想躲起来,去舔舐管仲舒迎娶平妻带给她的伤痛,但她不能。
即便她能预感到,如果这位嫁进来的平妻,在有幸产子之后,她这正统大夫饶位置能不能保得住还两。
但管秦氏依然得走出来,笑脸相迎女性宾客,显示她作为正统大夫饶大气。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在得知此一事件的确定性后,她的至亲娘家人,也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这么一句,然后便开始计算着对自己利好的一面……
管彤管默姐弟到时,管仲舒从岳家迎来的新娘子早进了管府,且拜了堂,送进了洞房,管仲舒在完成一应礼节后,出来招待宾客了。
大红的喜服穿在已经冉中年的管仲舒身上,一点也不违和,在他经受了岁月洗礼的面容上,似乎只是褪掉了一层青涩,反倒多了一份成熟稳重的魅力。
那大红的喜服,在管仲舒眉色飞舞地迎接来宾的气氛中,给他本人凭添了一份朝气。
“难怪了!这么多年了,人家岳姑娘会独独对他芳心暗许!”
熟悉岳家姑娘的,已经在想象着这俩人站到一处时的画面,亦忍不住由衷感叹真正称得上是一对璧人。v首发
管彤所设想的他们的到来不会引起众饶注意,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的存在,在夏京,已属另类,知道一点这方面内幕的,茶余饭后,亦会忍不住道几句。
“你们姐弟来了!”
管仲舒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也爽,看到管彤姐弟,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扎眼。
在他的思维中,既然母亲那么不喜欢他们,让他们在外面住着,似乎也是一件对谁都好的好事。
实在的,他也曾思量过怎么安置管彤,但这闺女自己有能耐,根本没等他出手,就把自己安顿好了,比他意料中的好上千倍万倍。
在他汗颜之余,也只能托管玥带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给她,以全了他们父女的情分。
其实,他们这样的父女情分,全乎不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