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按理是用不着了,可世事无常,谁又说得准呢?”/p
裴小乙故意亮着嗓子笑说着。/p
“是啊!确实说不准,说不定哪一天你在这里……哦呵呵……我吃饱了,好饱好饱!”/p
相较而言,管彤的语气更显夸张。/p
她把碗筷一放,说是该吕敏之洗碗了,然后便起了声,在不大的牢房里往来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p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p
“管彤,原来你只想活到九十九啊!”/p
“吕敏之,我想活千年万年,但可能吗……呵,或许是可能的,殿下,您说呢?”/p
管彤明显是故意的。/p
当然,也是此刻的她心不静了,有了青春的漾动,且有了澎湃的迹象。/p
为什么会这样?/p
她自觉,是楚凌云呈现给他们的挺直的脊背太过刺眼。/p
为什么背对我们而坐?/p
在她问出这个问题时,楚凌云的双肩不觉稍稍抖动了一下,他人感觉不到,但他自己清楚,还有,沉寂的内心亦漾起一层层涟漪。/p
突然就想,如果去西州,即便丫头不想去,亦应将她带上,即便事态的发展没有如他所料想的一般,但只是想保全自己的领地,保全所想保全的人,他应是能做到的。/p
亦或许,那样会更好。/p
如此一想,楚凌云是真正释怀了。/p
“丫头,本王亦想有那种可能。”/p
楚凌云转过身来时,面上已经恢复一派云淡风轻之态。/p
一灯如豆,而三间牢房里,如星星点灯般,每一间都有四盏灯,分别悬挂于四个角落,把三间牢房映照得比白日里还要明亮。/p
“是吧!”/p
管彤轻笑,内心里布满了喜悦,仿佛要溢出来。/p
这是一个特别危险的信号!/p
管彤自觉要跳出来,可罩在楚凌云满眼的柔光里,深感不舍,不觉便移步过去,含了一丝感情的问道:“殿下,我是不是太任性了?让您也跟着受罪?”/p
“不是!你们的陛下,本王的父皇,也许只是需要找一个契机,好让本王多留一些时日。”/p
“有必要这样吗?吾皇陛下是大夏国的主宰,如果他开口让您留在京城,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吧?”/p
“丫头,哪有如此简单!再说了,我也不是那么愿意再逗留在京城,按照打算,最迟也会在五月初动身去往西州,丫头会跟着去吗?”/p
“我不知道。”/p
或许,那个时侯我已经不在了。/p
管彤猛然惊觉,望着楚凌云粲然一笑,顺势移步,说是去看吕敏之忙完没有,再检查一下裴小乙是不是将自己的碗筷洗了,并对楚凌云强调,务必把碗筷洗干净了。/p
一圈走下来,管彤最终将注意力集中在与小旬子与小甸子的交涉上。/p
管彤:“小旬子!小甸子!能让我们出去看一看弯弯的月亮?观一观灿烂的星河吗?”/p
小甸子:“不能。”/p
管彤:“小旬子,我想听你说。”/p
小旬子:“……不能。”/p
管彤:“为什么不能?”/p
小甸子:“吾皇陛下说了,你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牢房之内。”/p
管彤:“或许是能变通一下的,亦或许是你们听错了,或是理解错了,吾皇陛下说的是整个天牢的范围之内。”/p
小甸子:“没有,吾皇陛下说得很明白。”/p
管彤:“小旬子,是这样吗?”/p
小旬子砸吧砸吧几下嘴,终是回道:“是!”/p
管彤:“小旬子,你可以试着多说话的,你已经浪费了父母赐予你的男儿身,不能再浪费这张嘴了。”/p
“……”/p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要这么说,我是真觉得这种……”/p
“管彤,你再来看一看,我清洗过的碗筷你可满意?”/p
吕敏之及时出声喊住她。/p
她感觉,如果管彤再乱说话,他们或许便真不能从这里走出去了。/p
“吕敏之,你让丫头说,到了此时此地,她说什么也无所谓了。”/p
裴小乙是真切明白管彤为什么敢说了。/p
“裴小乙,你当真觉得无所谓吗?”/p
吕敏之的这一声问里,明显盛满了怒意。/p
“是,我觉得无所谓。”/p
“裴小乙,你可别高看了自己,在某种时候,其实我们什么都不是。”/p
“是啊!人类很强大,繁衍不息,但时常也很脆弱,在天灾人祸面前,不堪一击……”/p
管彤淡淡的充满愁思的说着。/p
“这样美好的夜晚,说这些很无趣的,我突然想听敏之弹琴了。”/p
“嗤!我只会乱弹琴。”/p
“嘻!乱弹琴也挺好的,也算是有琴音了,而现在这里,除了我们几人的声音,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p
“你之前不是很享受的吗?”/p
“此一时彼一时也!”/p
“我唱歌给你们听!”/p
“嗤!还是算了吧,你裴小乙唱歌,是典型的五音不全。”/p
“此一时彼一时也!”/p
“呵呵呵……小乙哥儿还真是……”/p
“真是什么?”/p
“真是痴心错付了!”/p
“那也说不准……”/p
“嘘……有人来了!”/p
“有鬼来了!”/p
“是真的!你仔细听!”/p
吕敏之侧耳细听,只隐约听见风吹动树枝的声响,那还是她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