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密集的马蹄声踏碎积雪,一支全副武装的士兵纵马越过横贯安平城南北的安平大街,快速将府司包围起来。
安平府司正堂,秦益民披着厚厚的貂裘度步沉思,眉头紧皱,似有未解心结。
安平府的公事虽然繁杂,但他是经年老手,早已应付有余。
所虑者归根结底还是玄意之事。
一者岁元郡之事要如何处理?要查到哪一步?杀多少人?如何收尾?
二者秦益师之事如何处理,家族那边是否欺瞒的过?若是追究起来如何应对?
这两件事若是处理不好,他这个府尹大人不会有好下场。
“这两件事是危机其实也是机会,岁元郡的事是积累官声的机会,若是办的漂亮未必不能得一个公正廉明的美名,对以后的仕途极有帮助。而秦益师一死家族里面的话事位置空出来一个,也是我增加话语权的机会。”
是危机也是机会,虽然危险重重,可只要跨过去也能有大收获。
秦益民思忖道:“这一局里最关键的人物就是玄意道士,想要渡过此次难关还要看玄意道士能不能抗住四面八方来的压力,不过在那日夜里和昨天早上他都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拥有摆平安平府的实力,若是……”
秦益民摇了摇头:“我好歹是安平府的府尊,岂有我去求他的道理,绝不可能。”
侍卫从堂外匆匆走进来施礼道:“大人,不好了。”
秦益民现在很是听不得不好两个字,闻言不由的脸色一沉:“镇定,说了多少次遇事要镇定,有多大的事就不好了?”
侍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放低声音:“府司门外忽然来了大队人马,把府司前后全都围住了,属下派人出去试了试,并没有看到领头的人。不过从盔甲旗帜来看,应该是驻守内城的府军,受了命令封锁府司。”
“混账,他们这是要造反!”
秦益民脸色唰的变得铁青,怒骂道:“天杀的反贼,天杀的逆贼!”
没有他这个府尹的命令直接把人马调出驻地还将府司包围起来,这是要做什么?
这摆明了是要造反啊。
该杀,该杀,该诛九族!
“他们明目张胆的调动军队,必定得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才能给朝廷交代。”秦益民走来走去,心里头的念头却不乱,他很清楚孙家绝不可能造反,肯定是想要快刀斩乱麻,把握住最后的话语权。
“只要迫我妥协,让我禀告朝廷是我发出的命令剿杀反贼叛逆什么的,朝廷自然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说不定还要奖赏一二。如此一来我就会彻底倒向他们,被他们拿住把柄从今以后任由他们指挥,这群逆贼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秦益民忽然想到,单凭孙家的实力并不足以做成这件事,难道是林家和孙联手了?
若是他们两家联手有心算无心,抢夺安平城的兵权并非难事。
兵权在手,大军在握,这两家只要宣布玄意为逆贼,率大军绞杀逆贼,玄意再强还敢明着与朝廷相抗不成?
难道真要向他们两家低头?
绝不可能!
若是没有毒药悬在头顶他自己早就这么按孙家的做法干了,可现在身重剧毒,玄意妖道又凶威赫赫,他宁愿跟玄意一条路走到黑。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无能!无能至极!”
众侍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话,都拿眼去看秦益民的心腹护卫。
护卫两眼上仰四十五度,一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模样,没有一点想出头的意思。
“哈哈哈……”
秦益民骂了几句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孙家这些臭棋篓子还以为现在是以前呢,杀害朝廷命官抢夺军队指挥权,这是叛逆之罪,孙家这是找死!”
护卫一脸佩服:“大人英明!”
秦益民很是受用,面带微笑的捋着胡子:“英宗,你去何府找玄意,告诉他孙家叛变率大军攻打府司,请他前来协助本府诛杀逆贼。”
护卫为难道:“大人,我若是出去了谁来保护您?孙家狼子野心,保不齐他们行大逆之举。”
“他们不敢!”
秦益民冷笑道:“把我杀了是下下策,他们第一选择肯定是拉我下水,只有我这位府尹替他们背书才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否则朝廷必定会派人前来调查。”
秦英宗受命:“大人保重,一切以安全为先,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快赶回来。”
绿玉别院,李红莲仔仔细细把府军的动作禀报给玄意。
玄意笑道:“孙家倒也有几个明白人,知道静等只有死路一条,反而不如拼命一搏挣条活路来的爽快。”
李红莲笑道:“孙图善其人心狠手辣,性格强势,最善于把握机会,他还以为大人真的会与他们和解,坐视他们掌握安平城呢。”
“李帮主小瞧我这位伯伯了,他可不会放由大人在外不管,府军驻扎内城的三万人足足调了五千放在何家院外,只要大人有所异动,这五千人就会攻破何家,鸡犬不留。”
一道人影飘然而至落到院子里。
李红莲一个闪人拦在人前,凝聚功力戒备。
“孙广夏,你来做什么?”
玄意道:“李帮主,孙先生是来帮我们的。”
孙广夏越过李红莲,恭恭敬敬的朝玄意躬身行礼:“大人,外面的人马已经落入我的控制,不会对何府造成任何伤害。”
“孙先生大才。”
玄意赞道:“有先生相助,今日安平不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