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轿,长孙忌按照礼仪从仆人哪里拿来弓箭,对着花轿虚射三箭,这叫三箭定乾坤,讲究三箭驱除一路子带来的邪气。
随后,长孙忌掀开轿帘。一旁站着的青岚忙上前扶住太平公主下了轿,在轿子前面自有仆人放了一副马鞍,鞍上放了一串铜钱。
太平公主因为有着红盖头遮住视线,只能在青岚的搀扶下,慢慢从马鞍上铜钱上方的迈过去,这是寓意前进平安。
在太平公主刚迈过马鞍,当后脚还未落地的时候,便有人将马鞍拿走,这寓意着“烈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二鞍。”
随后,便是过火盆,彩瓦破房煞。最后才一点点走进正堂,双双跪拜天地。向长孙廉奕、高氏敬了茶水。然后齐齐进了洞房。
进了鹏园,长孙忌牵着太平公主的手,慢慢的走进了房间。他能感觉到她的紧张,自己的手被她紧紧的抓着,手心相扣,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手掌上不断浸出的汗液。
其实,他也紧张。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怎么算他都是第一次。只是他倒没有怎么表现出来。
进了房间,长孙忌扶着她坐在卧榻上,此时卧榻上的被褥已经换成新的,上面撒着一些红枣、荔枝等一些喜果。
旁边放置着一根裹了红绸的新秤杆。虽然之前彼此都见过面,但他心里还是有着莫名的忐忑。平复了一下心情。长孙忌用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指抓住秤杆,缓缓的将盖头抬了起来。
盖头一起,猛见烛光,太平公主的眼不自觉的眯了一下。待稍微适应了一下,才有些羞涩的偷偷抬头看了长孙忌一眼。
长孙忌看着掀开头盖的太平公主,不禁有些呆愣。旁人都说,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候,就是在她成亲的那一刻。
太平公主的容貌本就透着一种古典美的模样,再配上头上的凤冠、凤簪,和精致的妆容。让长孙忌感觉有些不真实,好似眼前这人便是画中所画仙子一般。
太平公主偷看长孙忌一眼,随后见他没有动静。眼皮便不自觉的上扬,望向长孙忌。见他一脸呆呆的看着自己。心里一喜,脸却是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长孙忌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他感觉自己有些词穷,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忽扫到,旁边桌子上系着红绸带的酒壶和镶金的两个酒杯。
便径直走了过去。因为新婚,他的房间里加了不少家具,这张桌子便是专门用来今天喝交杯酒用的。
不过房间并没有外人,他也懒得遵循哪些繁碎复杂的礼节。直接从桌子上拿起酒杯和酒壶又走回卧榻,递给太平公主一直酒杯,然后满上酒说道:“来,你我夫妻喝杯交杯酒。”
太平公主有些欢喜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两人挽着手臂喝了交杯酒。
再之后,便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长孙忌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发出声。心里想着这事自己当时没想好便许下承诺,但现在一想这样做对于太平公主确实有点过分。
看着长孙忌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平公主问道:“夫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给妾身说。”
“公主……”
“夫君,你我已成夫妻。为何还要叫的如此生分?”太平公主抿了抿嘴唇。脸色也有些苍白,对于长孙忌未说的话,心里有些猜测。
长孙忌知道太平公主的名字,当时订婚时交换的帖子上便有彼此的生辰八字、名,还有小字,也就是所谓的女子闺名。
长孙忌记得帖子上写着冯婉儿,还有一个闺名贞瑶。不过闺名只有长辈和夫君能叫,所以知道的人确实很少。
“贞瑶”
对着一个只是见过几面的女子,这般亲切的称呼,长孙忌倒有些不适应。但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恐她误会,忙解释道。
“我之前承诺要为一人践行,只是觉得将你独留婚房,实在过分。”定了一会又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般实在对你不起,之前是我少了考虑。你若不愿,我便失信一次。”
“夫君未问我,怎知贞瑶不愿。我又怎能因我让夫君失信。夫君早去早回,不用这般顾忌于我。”太平公主脸色又红润起来,知道是自己多想。长孙忌之前犹豫并非是因为讨厌自己,而是在意自己,心里不由的又有些甜蜜。
看着这般贤惠的太平公主,长孙忌心里满是感动,有种“有妻如此,夫复求何”的感觉。上前轻轻抱了抱她的,说了声:“等我。”便转身离开。
长孙忌作为新郎官,还要去待客。但因为刑泰的这种事,所以便想着赶去喜棚,敬每桌客人一杯酒便赶去城门。
没想到到了酒棚,草草的刚敬完几桌,便看到了刑泰。他下意识的抬了头看了看月亮,发现也并未到之前约定的时间。
刑府出嫁女儿,更是嫁给皇家。宴席也是摆了很隆重,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去待客怎又跑来了这里,难道又生了什么变故。长孙忌暗暗想到。
只是现在他是今天的主角,众人的眼光或多或少留在他身上几分,他倒不好直接上前和他交谈。
一桌桌的敬下来,尽管没有人刁难,灌他酒水。但一圈下来,倒也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一直待到子时,等宾客纷纷散后,长孙忌才得空和刑泰说上话。
“何时准备离京?”
“迟则生变,即刻便走。哥哥确定不和我一起浪迹天涯,策马奔腾。”刑泰看着长孙忌一脸遗憾的问道。
“咳咳,我就算了。这京城还有太多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