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啊--!”
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只见张世初直接被那长刀一分为二。
张世初上半身还有着知觉,不断的抽搐着,嘴巴不断张着,但却没有声音,只能通过那口型看出,是在求救。
“扑通!”
孙云还是倒了下去。
“阿爷!”
孙诗韵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孙云,哽咽了起来。
“我...我没败.....”
孙云口中血水直冒,话语更是断断续续。
施良默然不语,他知道刚才自己那一剑能够伤到孙云,纯粹是取巧了。
余命重重叹了口气,转过头去。
“阿爷,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孙诗韵哭喊的将自己血气灌输到孙云体内。
“没...没用了,那一剑刺穿了我的下丹田,回天乏术了.....”
孙云干皱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可......可能这就叫做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呜呜...不要,我不要......”
孙诗韵哭的像个泪人,话语都说不出来了。
孙云强吸了一口气,声音十分虚弱:“阿...阿爷,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奶奶,对不起你太爷爷,更对不起你,没有给你找到一个好人家.....”
“以前我们爷孙两相依为命,但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这世上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了.....”
“呜呜呜....呜呜”
孙诗韵哭的撕心裂肺,话都说不出来了。
孙云看向了前方青年,一阵宛若破旧风箱的嘶哑声音,他艰难喘息了一声后说道:“阿..阿良,看在以往的份上,不要为难诗韵,这是我唯一请求。”
施良沉默了半晌,“孙大人放心,只要孙姑娘不率先发难,我不会为难她。”
孙云听闻,眼中露出一丝轻松:“你.....你....我....放...”
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比千斤还重,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六十年前,第一次医治的那个病人,他记得,是一个垂垂老叟,心中十分欣喜异常。
后来医治病人无数,在黎镇小有名气,心中激荡飞扬,满怀憧憬。
家道中落,药铺被人霸占,大好的亲事也是被人毁约,日渐消沉。
他记得,那一年的黎镇,在台上有个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印刻在脑海中,怎么也不会消失一般。
母亲病故,撒手西去,大梦初醒已晚,独自一人背井离乡,那时正是夏初,下了一场好大的雨。
他曾暗暗发誓,如不能荣归故里,那便客死他乡。
这一走,他是颠沛流离,受尽冷落,受尽白眼,尝尽了世间百味疾苦,唯有那心中积郁,还有那满腔报复无处发泄。
郁郁不得志,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归来。
黎镇还是那个黎镇,他已不再是那个少年。
书上说,这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是伶人,他向往中央,却只能一直站在角落,年少是也算是意气风发过,后来也有消沉积郁。
他总觉得这一生大多充满着遗憾和不甘,但每次想起那女子,就像是绿野荒州中的一处清泉,温润着干枯的心底。
这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的良药。
这一切,都化作了过眼云烟。
人死如灯灭,那灯在今日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