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梅看着施良的背影,她知道他又开始固执起来了。
“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我相信你做事有自己的分寸。”
赵青梅说完,便走出了屋门。
施良沉默了一阵,随后低着头,看向了李婶被啃食的肉身。
肉身血肉模糊,尤其是腹部五脏,啃食了一半,还有一半留在腹中。
几只灰毛大老鼠还趴在上面,来回窜动着。
“嗤嗤!”
施良血气涌动,两指点在灰毛老鼠ròu_tǐ上,灰毛老鼠瞬间化成一滩血水。
“这尸体上还有绳子,难道是被人杀害?”
施良看到李婶尸体上还有绳子,自语了一声。
李婶和小丫到底是被谁杀的,为何要杀她们两个孤儿寡母呢?
突然,施良看到旁边桌子上的酒壶。
酒壶上刻着天元两个大字。
天元酒肆是天元商会下属酒肆,说到天元商会那可不一般,纵横天宣府十七道三十九城最大的商会。
天元酒肆在天宣府之地,也是遍地都是。
要说施良为何对天元酒肆印象深刻,因为在码头当劳力的时候,漕帮新秀最喜欢的就是这天元酒肆的红曲。
莫非是漕帮!?
但李民好歹也是因为运输货物才变成鬼身,按漕帮规矩要照顾好下属妻儿,怎么会无故加害?
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施良拿出怀中书册,翻看了起来。
前几页都没有多大变化,直到第四页发生了一点变化。
“天鸿年间五月二十,协助超度阴魂三十二,获阴德一抄。”
“天鸿年间五月二十一,斩杀异变饿鬼(小鬼),获阴德八撮。”
灭杀人面蜘蛛没有获得一丝奖励,反而钉魂柳上的阴魂得到了一些阴德。
“饿鬼.......”
施良沉吟了片刻。
三天是饿不死人的,这说明李婶和小丫体内血气被抽净,然后活活饿死的。
人体内没有血气支撑的话,活不过一日。
抽取血气这种手段漕帮鲜少有人会,迄今为止让施良感觉邪门的只要那沈家。
也有可能是沈家,为了调查施良,从而暗中杀害了李婶和小丫。
施良轻轻关上屋门,等待明早镇尉捕快来处理这杂事。
..........
回到家的时候,赵青梅褪去衣衫,躺在床上。
“夜色深了,快休息吧。”
赵青梅说了一声。
“嗯。”
施良点了点头,脱了衣服躺了下来,心中却还在想方才的事,到底是沈家还是漕帮。
“方才我的语气有些不对,我不该逼迫你。”
赵青梅看到施良没有说话,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在想事情。”
施良看着破败的屋顶道。
赵青梅抿了抿嘴唇,心中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两人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矛盾,在施良记忆中,最严重的的一次还是那年洪水。
洪水过后,庄稼地颗粒无收,无数百姓没有粮食,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当时的镇尉贪污受贿,将朝廷赈灾的银钱,粮食全部吞并,可谓是胆大包天。
当时的黎镇,可谓尸横遍野,千里哀鸣。
施良和赵青梅两人只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女,施良父母刚刚去世,遭逢如此罹难,家中只有一小袋米。
两人在高坡上安置处休息,用一小袋米煮了两碗粥,当时的施良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而这一碗粥是他最后的食物,没曾想半夜有人偷摸靠了上来,想要抢夺施良手中的粥。
这偷摸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施良的一个发小铁娃。
铁娃也是几天没有吃过东西,当时饿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拿着柴刀的手都没有了气力。
施良不是铁娃的对手,粥在两人争抢之时掉落在地。
施良记得真切,铁娃俯下身子,不顾一切的舔食着地上的泥土和米粥。
他还记得,赵青梅拿起那柴刀一刀就砍死了铁娃。
他记得,最后是赵青梅将自己的粥分给了自己。
那是两人第一次发生争执,因为铁娃的死。
怎么争吵的施良大多都忘记了,只是记得喝着半碗粥的时候,赵青梅说过的那一句话。
“你就是我的命。”
施良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而赵青梅也是。
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天亮。
“要不今天就别去作坊了。”
施良看到赵青梅起身穿衣服。
赵青梅摇了摇头,“不行,作坊内有一批锦缎只有我会缝制袖口,我必须要去。”
“那好,我也去衙役整理一下卷宗。”
施良也起身穿上了衣服。
赵青梅煮好了粥,自己随意扒拉了几口便匆匆离去了。
施良吃过粥,从怀中拿出了唇脂,放在桌子上才走出了家门。
他先是来到了镇尉府,向巡守的两个捕快报告了案情,随后回到了太武庙。
老余坐在弄堂喝着茶,似乎还在回味昨夜的戏曲。
“杨杰呢?”
施良扫视了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
老余放下茶杯,回道:“他在看卷宗,好像是调查蓑衣事件,这小子性格就是执拗,十几年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蓑衣事件,施良作为土生土长的黎镇人士自然也听过。
传闻每到六月十五的时候,便会死去一个十五岁零五天的女子。
女子尸体会被挂在房梁,口中含着一口水,身上穿着蓑衣,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