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然兄?你来得正好,我刚刚写好了信函,你帮我看看……”出门迎接的卢琰见到是刘韬,连忙迎了上来。一边说着,一边引他到客厅。
信函刚刚写好,用的是蔡侯纸,这玩意不适合长期保存,价格也略贵,但胜在轻便。刚写完还要放在火炉旁烘干,否则墨迹会冻上,然后在路上化开掺在一起,书信就毁了。
卢琰把烤干的书信递给了刘韬,后者也不客气,看了一眼。文言文有些晦涩难懂,好在用的是隶书,而不是小篆。在东汉,隶书已经取代了小篆,成为主流书写的字体。
至于创造出楷书的钟繇,如今才三十三岁,官至廷尉正,声名尚未显赫,估计楷书也没有能真正创造出来。倒是蔡邕,似乎已经创造出了飞白体,在小圈子里颇有名气。
“粲山文采又进一步了!”刘韬看完信函,双手奉还,称赞道。
“到底是要给父亲的,字句之间难免需要斟酌数次,免得被他写信回来训斥。”卢琰有些不好意思,当父亲的似乎都会严格要求自己的儿女,卢植也不例外,卢琰以前显然没有少被卢植训斥。
不仅是畏惧,更多是憧憬,卢植一直也是卢琰的偶像,所以希望父亲认可自己。
硬要说的话,刘韬原本也是如此,只是选择的方向出了错,试图用顽劣吸引父亲的注意,却不想让父亲对他失望之后,把重心都放在刘备那边。
自从几年前丧妻之后,刘元起就没有再续弦,反而一门心思去培养刘韬和刘备。刘韬不出息,在彻底失望之后,他就专心培养刘备,几乎已经达到病态。
刘韬也不去说他什么,毕竟对于这个男人,他本身并不具有任何情感。关键他只继承原本刘韬的记忆,却没有继承他的怨念或者执着,自然也没有义务,去刘元起另眼相看。
退一万步说,日后他终究是发达了,刘元起自然会明白,自己最忽略的儿子,不知不觉已经彻底成长了起来。或许,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先不说那些,看看我这是什么?”刘韬把手中的酒瓶举了举。
“酒仙酿?我记得一瓶可是要十贯的啊!关键是可遇而不可求,当时竞价销售,最贵的一瓶居然卖到一百二十贯,简直是抢钱!”看到刘韬手里的酒瓶,卢琰顿时激动起来。
哪个文士不好酒?尤其这北国天寒地冻,人们多少都有饮酒驱寒的习惯!
卢琰也知道这酒仙酿,奈何价格太贵,实在是买不起。不过却是偷偷,花了一贯钱,买了一瓶张家的‘玉壶春’尝了尝,尝过之后,对酒仙酿是无限憧憬。
玉壶春就是最早,蒸馏酒出来后,未经过窖藏,而是直接和其他酒水勾兑出来的酒,到底比一般的酒烈,又是鸡尾酒,所以取名‘玉壶春’。靠这个,张家赚了第一笔红利。
卖了一段时间玉壶春,依靠窖藏三月的酒仙酿,又大赚特赚一笔,酿酒作坊也因此扩大了一倍有余,每月都有大量的新酒开始窖藏。
“十贯?”刘韬戏谑一笑,“看到上面标注的日期没有?”
“这个……”卢琰闻言当即上前一看,随即惊呼,“窖藏了六月的?!”
“粲山看来很懂!”刘韬点头,“之前买的那批是窖藏三月,这批却是六月的!”
“咕咚……”卢琰闻言,居然都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这三个月都惊为天人,六月那滋味岂非真的要到‘酒仙’的程度?
“这个,起拍价至少要在三十贯,到底是第一批,数量并不多。我与张家庄主是结义兄弟,他送了我两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给你送来了一瓶……”刘韬得意的说道。
“师兄,你是我的好师兄!”卢琰当即奉承了起来。
“来来,一起喝酒!”刘韬当即把酒瓶放下,示意卢琰过来喝酒。
“好嘞,我就去取酒盏!”卢琰一溜烟跑去了后厨,不多时拿来两个小粗陶酒盏。如卢植这样的家庭,有酒盏不奇怪,换了别家,估计就只有酒碗了。
拍开封泥,小心翼翼地倒出两盏,拿起来抿了一口,双眼顿时发亮。待到喉舌适应了这浓烈,一口饮下,却是连最后一滴都没有放过。
“好酒,这酒比玉壶春还要浓烈许多,难得是醇厚柔和,入喉清冽,是千载难逢的好酒!”卢琰也是个好酒之人,喝完顿时称赞起来。
“这就是窖藏六月的酒,实际上真正要完美,至少要窖藏一到三年才行。”刘韬笑道。
“那一定非常珍贵!”卢琰感慨,如此好酒需要一年才能熟成,谁能等得及?仅仅窖藏三个月,都被人疯抢,这六月的口感又已经到这个程度……
“再珍贵,也要有人买才行,否则也只是酒而已。”刘韬感慨,“天下若被黄巾贼搅乱,民不聊生,百废待兴,到时候活着尚且困难,谁还有心思去品酒?”
“这倒也是……对,我要把信件,快点寄出去给父亲才行!”卢琰闻言沉思,随即做出决定,起身就要拿着信件出去。
“这个不急,有件事情,我打算和你商量一下。”刘韬拉住了他,示意他坐回来。
少不得又喝了两盏酒,卢琰到底是年轻,酒量不行,三盏下肚已经有些晕乎乎的。刘韬当即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卢琰已经微醺,闻言当即拍手称好。
“粲山,有没有想过,参一脚?”刘韬开始进入正题。
“我?参一脚?!”卢琰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后,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