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接过宣传册看了一眼,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当年澜城的这条河正好泛滥,眼看着洪灾将要结束的时候,红鞋女刚巧投河自尽,顺流而下就到了这里。
册子上记载着,人们在河边敬献三牲祭祀河神,希望河神收回洪水,保佑两岸风调雨顺。
整个祭祀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到傍晚的时候,终于云开雾散,得见夕阳。阳光照在越发平稳的河面上,河水开始迅速向河道里面收缩。
人们欢呼雀跃,却发现河水当中突然托举出来了一个美貌的女子。
女子生得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可惜没有了生息。百姓们怜悯这名女子,并且认为这是河神给他们的神谕,所以就将女子安葬在此处,建立了河神庙。
从此以后,这条河就再也没有在这一段泛滥过。
苏年挠了挠头:“显然这个女子就是红鞋女了,河神庙真就这么神?”
“神个屁!”文卿嗤之以鼻:“泛滥那年之后从上游开始治理河道,所以才没再泛过。”
“所以,你想让我们做什么?”苏年看向了女鬼。
女鬼指了指自己脚上的红绣鞋,又指了指河神像的光脚,可怜巴巴的样子,顿时让苏年明白过来了。
身体在这儿,神魂却留在了死的地方,寄托在红绣鞋上,又被河神庙镇住不能轮回……苏年大概就是这么猜的。
“文卿,你带着鞋了吗?”
“带了,怎么?”文卿从包里拿出了那个木盒子。
苏年汗了一下,没想到您还随身带着我这破木盒子呢啊?
接过了木盒子,打开之后放在神像的前面。也幸亏这会儿河神庙里没有人,不然都要以为苏年是神经病恋足癖了,见到雕像都要凑过来送双鞋上去。
然而就在木盒放在神像前面的时候,苏年亲眼看到,文卿身后的女鬼终于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神情,身子一摇,居然脱离了文卿的身后。
要知道,之前女鬼可是离不开的。
可是现在,她就这么挣脱了束缚,轻飘飘地落在了木盒子里面。
古传赵飞燕能在人掌心中跳舞,苏年自认为不大可能。可是红鞋女落入狭小的木盒,两只脚踝紧缩,身形窈窕婉转,实在是美不胜收,确是让他大开眼界。
然后,女鬼脚上的红绣鞋和盒子的那一双渐渐重合,鬼魂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神像之内。
苏年和文卿都是觉得眼前一花,盒子里的红绣鞋没有,但是雕像的女河神,脚上却多了一双雕刻出来的红色绣花鞋,和之前盒子里的一模一样。
“她……走了?”文卿轻声问道。
苏年点点头,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实在是眼前的事情过于难以理解。
就在他们震惊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你们两个干嘛呢!”
苏年他们吓了一跳,转过身就看到了一个带着工作牌的大叔从门外走进来:“庙里房梁破损在检修,你们没看见门口的招牌?”
说实话,他们还真没看见。
之前来的时候心里净想着女鬼呢,谁还看得到门旁边的告示?而且您要是弄个大牌子还好说,一张a4纸,谁愿意仔细看?
对大叔道了声歉,苏年想了想,终究还是说道:“河神像的这双鞋,倒是栩栩如生,雕刻技术很高啊!”
大叔笑了:“这座雕像也是个老物件了,当初是老师傅雕刻出来的,尤其是这双鞋,我最喜欢了……”
苏年和文卿离开河神庙的时候对视了一眼,都是有点迷茫。
到底是他们之前陷入了幻觉看不到那双鞋?还是那双鞋归位之后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甚至改变了过去人们的记忆?
文卿揉了揉头发:“讲真我是个无神论者,现在我有点动摇了。”
苏年笑了:“管那么多干嘛?有神无神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也用过眼药水,除了红鞋女之外,见过其他的鬼了吗?”
文卿点头:“这倒也是。”
苏晓跟着宁思雨和其他两个同事浪了一整天,搞得身心俱疲。傍晚的时候那两位准备要去夜店,苏晓不愿意,宁思雨只能陪她到处溜达。
溜达着,溜达着,就到了承溪路这边。
宁思雨脸色古怪:“你是不是故意的?”
苏晓脸色微红,小声辩驳:“看一眼,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怎么样?”
宁思雨拿他没办法:“行吧,那就去看一眼。我也想看看,什么男人啊?让你这么魂牵梦萦的?”
于是两个人悄悄摸摸来到了苏年的摊位附近,苏晓轻咦:“不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地摊的旁边,苏年跟文卿下了车,互相聊了两句之后,文卿驾车再次离开。
苏晓愣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苏年怎么……
满身是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