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握住了帝聿的手,亦握住了什么东西。
帝聿手上有东西。
商凉玥下意识去摸,“这是什么?”
入手的是锦缎的东西,触手极软,锦缎上有针线的凸起,旁边还有穗子。
穗子……
这是……
商凉玥脑子里电光火石,出现一个物什。
荷包……
王爷的掌心里,是荷包……
商凉玥愣住了。
帝聿手心里能拿着的荷包,除了她绣的,还能是谁绣的?
可商凉玥记得,她给帝聿绣了两个荷包,两个荷包都是半成品,而一个被放在了王府,一个被她扔了。
实实在在被她扔了。
并且是剪碎了扔的。
当时她心中决然,对帝聿未有半点念想,便想着,把所有有关他的东西都给扔了。
既然要放下,那便要放下的彻底。
未曾想,兜兜转转的,她们又走到了一起。
而现下,他手中有一个荷包,那这个荷包是……
商凉玥心里顿时说不出的感觉来。
她能猜到,甚至肯定,现下王爷手中的荷包是当初在王府里的她未绣完的半成品。
他在拿着她的荷包。
一直拿着……
帝聿凝着商凉玥,未说话。
因为来的是她,所以荷包他未放怀里。
她察觉到了,他也不会躲藏,遮掩,更不会多说什么。
他的心意,她一触便知。
商凉玥确然一触就知晓,到现下,被帝聿凝着,她反倒说不出话来。
人在绝情的时候,是什么绝情的话都可以说出来的,什么绝情的事亦可以做出来的。
她这个人,做不到分手后还做朋友。
她也未想过和好。
如若不是帝聿追来,用了无数手段,她现下真不会在此。
在她心中,决裂了就是决裂,碎了的东西,并不能复原。
但现下,她觉得,感情不是。
“待战事了,绣一个完整的荷包给我,可好?”
帝聿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整个包进掌心,和着他掌心中的荷包一起。
商凉玥的心跳,快了。
荷包定情。
他的意思是,待战事了,他们如以往。
商凉玥未曾想,帝聿会突然说这话,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
同时,他这话让她想起了她们未分手前他说的话。
待战事了,娶她。
他要娶她。
而现下,他便要兑现当初的诺言。
实话说,成亲这个事,商凉玥从来不觉得有多重要,她觉得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有没有那张束缚都未有关系。
但现下帝聿这般暗含郑重的说出来,她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期待,迷茫,害怕,不安。
这感觉尤其复杂。
就好似面对求婚一样。
是了。
求婚。
要走进婚姻,家庭,财米油盐的那种感觉。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尤其两人现下还未真的和好。
她……
“蓝儿……”
帝聿握紧她的手,吻落在她鬓间,嗓音低哑,“答允我。”
“……”
商凉玥脑子浆糊了。
答允他。
战事结束,成为他的妻,她们……
“王爷。”
不合时宜的一声响起,商凉玥迷迷糊糊的脑子一瞬清醒。
与此同时,她飞快推开帝聿,退到一边,离帝聿远远的。
帝聿,“……”
商凉玥站在那,看见那被自己推开的人,再看向门外。
暗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是在厢房。
她,听错了……
她以为暗卫在厢房……
帝聿看着商凉玥动作,拉过她的手,把她拉到凳子上坐下,出声,“进来。”
厢房里漆黑,帝聿怕商凉玥被绊到什么摔着。
商凉玥坐到凳子上,暖意从心底侵袭。
她看着那站在身前的人,脑子不浆糊了。
她给他绣了两个荷包,最终都无疾而终。
但,她想给他绣第三个荷包。
完整的,独属于他的。
暗卫进来,跪到地上,“王爷,泯州来信。”
泯州来的信,那便是关于南伽的。
商凉玥心中情绪瞬间变化,她看向暗卫。
暗卫把信呈上,帝聿接过,“退下。”
“是!”
暗卫退下,帝聿拿过信往前走。
不过,他走了两步停下,转身看着商凉玥,“蓝儿。”
伸手。
商凉玥看着黑暗中的掌心,嘴角弯了起来。
她起身,手落在那宽厚的掌心,与帝聿走进一间密室。
密室在天香酒楼的地下,如之前在离兰州的天香酒楼一般。
密室里燃着烛火,一片亮堂。
帝聿对她说:“去歇息。”
这是他最在意的事。
这里虽是叫密室,但实则就是如一间卧房,该有的都有。
床更是少不了。
商凉玥看帝聿这深黑,暗藏压力的双眸,摊手,“ok,我去歇息。”
“你忙。”
她来到床前,脱了靴子便躺床上,闭上眼睛。
帝聿见她闭上眼睛了,坐到书案后,拆开信。
“大公主还未到泯州城,但这几日遭到了泯州百姓的激烈抵触,虽未动手,现下泯州城却已然是一片沸腾之声。”
“照此情形,大公主若到泯州城,定会有百姓动手。”
“而近日,辽源暗中与南伽多有走动,尤其是南伽巫师。”
“辽源与南伽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