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太子李瑛与鄂王李瑶、光王李琚被李隆基赐死,太子大位悬空,恰于此时,宫中闹鬼,武惠妃于深夜中见到太子与二王的冤魂向她索命,遂精神失常,日渐憔悴。
李隆基把陈萼召进宫,急道:“爱卿专司鬼神之事,好好看一看朕的宫中是否确有污秽之物。”
这根本就不用看,很明显是紫薇大帝出手,以紫薇大帝的身份,去地府将三王的冤魂讨要回来并不难,再命三王去吓唬武惠妃。
这属于因果报应,也是报仇雪恨,紫薇大帝不用担因果。
武惠妃已经年近四旬了,却仍能令李隆基对她宠爱有加,分明驻颜有术,而此时,却双颊凹陷,面色腊黄,披头散发,眼角的鱼尾纹爆炸状散开,眼里充满着惊惧,短短数日,就由美人儿变成了个丑妇。
陈萼暗暗摇头,这人啊,在前台斗来斗去,其实很多都是牵线木偶,命运根本由不得自己操纵,她的儿子李瑁无论如何都不会当上太子,白白枉送了性命。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陈萼装模作样的探察了一阵子,又是走罡步,又是闭目瞑思,好一会儿,才一脸凝重道:“圣上能否借一步说话?”
“去外面罢!”
李隆基向外一指,与陈萼走到殿外。
李萼这才道:“臣在殿内,确实感应到了废太子与鄂王、光王阴魂的气息!”
“逆子!”
李隆基顿时大怒:“死了还来折腾朕的爱妃,简直是死有余辜,朕要将他们开革出宗谱,既然不肯投胎,那就做个孤魂野鬼,爱卿可有法子将那三个逆子擒拿?”
陈萼迟疑道:“臣以为,圣上应先去太庙祭一祭太宗皇帝再做定夺。”
“哦?”
李隆基眼神眯了起来,随即便道:“也好,爱卿随朕一起去!”
高力士立刻唤人,摆起仪仗,载着李隆基去往太庙,陈萼自然跟后面走,高力士陪在陈萼身边,他也老了,五十岁的人,眼袋重的很,不时看看陈萼,一副欲言又止之色。
陈萼明白高力士想要什么,毕竟媚娘成就菩萨位业的当日,高力士也在场,谁不想求个长生呢?
不过他暂时当作没注意,一路默不作声。
很快的,撵驾来到太庙,李隆基带着陈萼和高力士走了进去。
最上首是太祖李虎的灵牌,李隆基拜了拜,又拜了高祖李渊的灵牌,才跪在太宗李世民灵牌前方。
刹那间,灵牌上有清光流动,凝聚成一行字迹:“武氏蛇歇心肠,谋害太子两王,该死!”
“这……”
李隆基被吓的一屁股跌倒在地。
“圣上!”
高力士忙把李隆基扶了起来。
“朕没事!”
李隆基摆了摆手,神色复杂的看着陈萼道:“爱卿是否早已知晓?”
陈萼反问道:“圣上以为,若无太宗皇帝支持,三王的阴魂能回到宫里么?”
李隆基怔住了,许久,才喃喃道:“朕做错了么?惠妃啊惠妃,你让朕怎么待你?”
随即挥了挥手:“都出去罢,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陈萼与高力士施礼告退,待来到殿外,陈萼小声道:“太子之位不可久悬,圣上可有了合适人选?”
高力士也压低声音,苦着脸道:“陈状元,咱们做奴婢的哪敢多嘴哟!”
“行了,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少和我打马虎眼,当然,我也不会白使唤你,或可让你带着记忆投胎,就看你怎么做了。”
陈萼不耐道。
高力士是想成仙,可他根本不敢和陈萼提,如今陈萼允他带记忆投胎,不就等于多活一世么?
也行了!
而且下一世,自己完全可以来长安找他啊,就算不能做个弟子,做个婢仆总可以吧?
别的高力士不敢吹嘘,他曾服伺过武三思、媚娘、李旦、李显,如今是李隆基,伺候人是有一套的。
其中最重要的是,与陈萼互通里外他不觉得是背叛李隆基,媚娘当政时,他就和陈萼有过接触,传到李隆基手上已经是第四代皇帝了,这位爷才是大唐的定海神针啊!
“那奴婢先谢过陈状元啦!”
高力士生怕被人看到似的,缩着身子,微微拱了拱手,便道:“圣上原本属意寿王,但是出了这档子事,怕是寿王要黄喽!”
陈萼不置可否道:“你觉得忠王如何?”
“陈状元的意思是?”
高力士抬头看去。
“好了,我先走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陈萼笑着拍了拍高力士的肩膀,转身离去。
……
数日后,武惠妃病死,李隆基哀痛不己,追谥贞顺皇后,但是顾及到太宗皇帝显灵,丧事从简,只以妃嫔礼仪,仅亲生子女服丧。
待得丧期过去,李林甫请立李瑁为太子,李隆基本来也怀念武惠妃,立李瑁并没什么,可是太宗显过灵啊,摆明了厌恶武惠妃,作为惠妃之子的李瑁,自然受了波及。
并且李瑁年幼之时由宁王李成器抚养,感情深厚,而李成器是李隆基的大哥,曾把太子之位推让给李隆基,这一直是李隆基心里的一根刺,对大哥始终存有很深的猜忌。
数日下来,李隆基仍未做出决定。
“高力士,朝中有人让朕立忠王,李林甫又多次上疏请立寿王,你说朕该立谁?”
这日,李隆基仍是心情烦闷,回头向跟在后面的高士力问道。
“谁该立,谁不该立,圣上心里自有一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