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哭累了。
哈莉在卢瑟怀中睡着了。
她睡得香甜,一只手还拉着他的衣袍,似乎,不想让他离开。
卢瑟回头看了眼诊所,小心的将她的手拉开,将她放到小马扎上,让她的身子靠在水井边。
他又将身上的白袍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哈莉这边需要人看护,但他必须要先去将奈瘟瑟尔处理掉才行。
不管是捕获或者杀死。
甚至是将它吞下去,凭借着自己的豁免能力将它封印在体内。
他都必须重新进入诊所,独自面对那只名为奈瘟瑟尔的旧日主宰者。
他是一个小人物,但小人物也有一个英雄的梦。
有些事,是需要人去做的。
放它出来的后果,卢瑟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它的存在,对人类来说,或许是会造成种族灭绝危机的。
不是卢瑟危言耸听,杞人忧天,而是确实有这种可能。
因为他是一名医生,对于疫病的敏感度,他自认在这个时代,是头部那群人中的一员。
疫病之源作为疫病的主宰者。
人类在它面前,就像一群搬家的蚂蚁面对一只路过的大象。
蠢弱,毫无抵抗能力。
或许它只是一次简单的呼吸,就能让成千上万的人死去。
就和大象随便一脚就能踩死上万只蚂蚁一样。
人家说不定根本就没有在意过。
人类是什么,或许对它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卢瑟作为一群蚂蚁中的异类。
他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正面抗衡那些名为旧日主宰者的存在。
因为大象对他的攻击是无效的。
隐隐的。
卢瑟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
他单手叉腰,看着悬于夜空的圆月,陷入了沉思。
满月之下,一名穿着平角裤望月的奇男子,似乎在这一刻想通了一些事。
......
诊所的大门从外面快速打开。
卢瑟一个闪身走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诊所内,此刻正弥漫着大量的沁人香味。
奈瘟瑟尔已经开始在散播疫病了,或许它自身没有任何认知,但卢瑟的脸色,却是难看了起来。
按照目前这种趋势,他觉得这些疫病从诊所扩散出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快步走到诊疗室,将那身鸟嘴套穿在了身上,戴上一副白手套,接着从抽屉中将短剑拿了出来,插到腰侧。
准备完毕,他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了一盒火柴塞到口袋中,顺便从货架上将装着疫病之触的罐子拿了下来。
将它从里面倒了出来。
他记得在系统的介绍中,疫病之触是疫病之源创造的,两者间,或许有着什么联系也说不一定。
伸手将它捏在手中,没去管它开始舔自己手指的触须,卢瑟忽然对着它开口道:
“认识疫病之源吗?”
“或者说奈瘟瑟尔?”
原本舔的正尽兴的疫病之触在听到卢瑟的话后直接僵住了。
片刻后,它用触须小心的碰了碰卢瑟的手指,之后不断的左右摆动起来,看起来像是想要告诉卢瑟自己不清楚。
又或者是不要和它打听疫病之源的事。
卢瑟看着它的反应,眯起了眼,再次开口道:
“它就在诊所里。”
“我准备去抓它。”
原本还想要规劝自己的主人不要自找死路的疫病之触,在听到卢瑟的话之后,忽然将触须收进了体内。
它直接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球,很自觉的滚到了罐子边上,底部冒出数根触须,它像是蜘蛛一般迅速爬进了罐子中,悄无声息的,又是一根触须伸出拽住了盖子。
啪!
盖子盖在了罐子上,仿佛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你是鸵鸟的亲戚吗?”
卢瑟翻着白眼,直接掀开了盖子,伸手抓住了它的身体,想要将它从罐子中抓出来。
但,它的触须,依旧死死的缠在罐子上,死活不敢松手。
卢瑟皱起了眉,他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煤油灯。
又瞥了一眼疫病之触。
“选一个吧,被烧死,或者帮我对付疫病之源。”
卢瑟的威胁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疫病之触松开了触须,任命似的被卢瑟抓在手中。
“待会进去,你帮我用触手将房间的缝隙封死,同时加固玻璃窗,不要给它任何逃跑的机会,剩下的交给我。”
卢瑟走出诊疗室,边走边给疫病之触布置任务。
疫病之触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卢瑟用力捏了它一下。
“听到就回应一下,不然现在立刻把你做成碳烤肉!”
疫病之触张开了口器,一根短小的触须从里面伸了出来,哆嗦了两下,又收了回去,软弱又无力。
卢瑟摇了摇头,这么短小无力的家伙,他有些不确定它待会到底行不行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毕竟他自己是无法做到将房间彻底封死的。
......
打开办公室的门。
卢瑟一眼就看到奈瘟瑟尔正盘踞在办公桌上。
它的体型变大了一些。
在它半透明的体内,卢瑟看到了那盘正在被消化的焖肉。
此刻,大量的气泡从它的体内飘浮而上,从它体表密集的细孔中冒出。
一颗接着一颗,飘浮,破裂。
破裂之后,一股浓郁的几乎肉眼可见的气体会挥发出来。
而房间中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