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禹诊断柳芽仅剩十年寿命的那一刻起,嘉木就认定其为庸医,他审阅熬制梨汤的方子,深觉不靠谱——
“用料中有梨块和梨皮,熬好后又捞出梨皮弃用,纯属多此一举,那庸医是不是在耍我们?”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加梨皮同煮是非常关键的一步,这样煮出来的小吊梨汤才会浓稠清香。”
柳芽曾是恶姨母家中的全能型丫鬟,熬过各类汤汤水水,比养尊处优的魔头更懂梨汤的门道,拿过方子瞧了瞧,眼睛不由得一亮——
“加入四粒话梅同煮,妙得很,酸酸甜甜味道更好。”
嘉木吹毛求疵:“妙什么妙,庸医明显是在应付,汤料只有梨、话梅、冰糖、枸杞、红枣和雪耳,毫无营养,最起码也得加点燕窝和藏红花。”
柳芽无奈道:“仙医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再胡乱进补,你不要再白白浪费钱瞎折腾了!”
嘉木自有道理:“傻丫头,这不是药补,而是食补,以后你的午膳特加一道益气滋养的炖品。”
“再这样下去,我就算不会暴体而亡,也会被你喂成肥猪。”
“乖徒儿,放心大胆的吃,师父不嫌弃你胖。”
一只银翼传音蝶飞来,嘉木以法术获知讯息:“陈晓准备了火锅大餐,林泽让我们直接去知秋亭与众人汇合。”
柳芽很是羡慕:“你可不可以教我用传音蝶?”
嘉木痞痞一笑:“叫声师父来听听。”
柳芽嗤之以鼻:“切~”
“不学算了。”
嘉木拨弄指尖的传音蝶,余光瞟着豆芽菜纠结的神情,胸有成竹地端架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柳芽挨不过片刻便服软,噘着嘴低声道:“师父~”
嘉木故意使坏:“什么?我没有听清哦~”
柳芽跳起来在他耳边夸张大吼一句:“师父!”
嘉木的耳鼓膜险些被震破,捂着左耳皱眉道:“收锣鼓精做徒弟,不仅费心费脑,还费耳朵。”
柳芽晃着他的袖口央求道:“你教教我嘛~好不好~”
楚灵犀的魂灵飘了过来,犀利点评道:“小清新恋曲全都是一样的套路,先拉小袖袖,后拉小手手,暧昧撩拨八百回,才能迎来一波小高潮。”
嘉木大显师父神威,深入浅出,循循善诱,不消两盏茶的工夫,柳芽便出师。
她一遍又一遍地听着林泽在传音蝶中约火锅局的言语,兴奋不已:“原来如此简单,好神奇!”
嘉木傲娇道:“全因师父教导有方。”
柳芽学着他的模样自夸:“更因徒儿冰雪聪明。”
两人相望,她笑的甜甜,他笑的傻傻,天生一对,绝配!
嘉木将自己的传音蝶送给豆芽菜,想出浪漫奇招:“大路宽宽,各走一边,你练习用传音蝶与我交谈。”
两人各贴墙根,距离五丈远,明明吼一嗓子就能听的清,非得折腾可怜的蝴蝶飞来飞去,交流的内容全无内涵,却玩的不亦乐乎——
“混世魔头,我并不是真心认你做师父。”
“过河拆桥,没良心的豆芽菜徒儿。”
“你是一只穿红挂绿的招摇公鸡精。”
“你是一个大嗓门儿的聒噪锣鼓精。”
“你是垫底的道生学渣。”
“你是和我并列垫底的渣中渣。”
楚灵犀立于路中间,冷眼旁观吃狗粮,脑门挂着三道黑线——
“难怪我的少女时代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姑奶奶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不会做这种蠢出天际的傻事!”
情情爱爱消磨斗志,还是打斗争霸更适合她。
楚灵犀的少女时代,传音蝶来来往往送的都是战书,她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林泽又送一只蝶儿来催,并问询豆芽菜的病况。
柳芽回复道:“多谢关心,我并无大碍,你们先吃,我和嘉木随后就到。”
路过的小奸龙澄晖搞不清楚魔头在玩什么把戏,不解风情地轻咳了几声,打破粉红色的恋爱氛围。
柳芽回神,一溜小跑行礼。
澄晖指了指魔头的方向:“你和他…在做什么?”
“我们要去开小灶,你没有必要多问,问了也不会请你!”
嘉木向来不给小奸龙留面子,能怼则怼,不大打出手都算是客气,言罢他冲着豆芽菜勾了勾手指。
柳芽夹在冤家兄弟之间很是为难,既不愿对澄晖失礼,也不能对魔头置之不理。
吃醋的嘉木脸色越来越阴沉,上前拉起豆芽菜的手腕,大步流星奔向美食。
“你走慢一点,拽疼我了!”
身高的差距导致了腿长的差距,腿长的差距形成了步幅的差异,嘉木的一步相当于柳芽的两步。
魔头终于停了下来,抬指戳了戳她的眉心,满面严肃地威胁道——
“澄晖是不折不扣的衣冠qín_shòu,以后你必须与他保持至少三尺的安全距离,否则为师就将你逐出师门!”
柳芽不知这对兄弟有何深仇大恨:“澄晖灵仙毕竟是你的兄长…”
“我与他只是同父异母!”
“那也有一半的血缘关系…”
嘉木誓与小奸龙划清界限:“我不认他这个哥哥,不许在我面前提起他,倒胃口!”
魔头正在气头上,柳芽只能顺毛哄:“好好好,不提就不提。”
嘉木质问道:“我和澄晖谁更帅?”
澄晖显然比魔头更具成熟魅力,可是大实话太伤人,柳芽违心夸赞道:“你最帅,林泽是神族之光,而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