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我以为我们该向前看,而不是把二十几年前的老底都翻出来,然后在这里浪费时间。”凯瑟琳.德.美第奇虽然没有多少从政经验, 但是流淌在美第奇血液里的狡诈基因,已经向她发出了警告。

其实单纯地以后宫妇人的角度来看, 凯瑟琳.德.美第奇也明白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

毕竟君王的铁蹄与野心,绝不会止步于小小的条约。

而亨利二世之所以会让妻子来当着这个使者,其实称得上是把凯瑟琳.德.美第奇当枪使。

不管怎么说,上诺曼底,鲁昂,以及阿图瓦伯国都是在戴安.德.普瓦捷摄政时所丢失的,更别提亨利二世的偏心,让戴安.德.普瓦捷还挂着诺曼底总督的身份。

为了不进一步地激怒于国内的大贵族,亨利二世也只能把王后推出来挡墙。

毕竟凯瑟琳.德.美第奇在亨利二世出征时, 正在经历分娩之痛与丧子之痛, 所以戴安.德.普瓦捷的摄政头衔也是名正言顺的, 多少能堵一下悠悠众口。

对此, 凯瑟琳.德.美第奇自然是一肚子气, 但却不得不屈服于国王的意志——因为亨利二世在贵族们和科西莫一世的无形压力下, 被迫承认了凯瑟琳.德.美第奇的王后权力,这就意味着戴安.德.普瓦捷将无法在国王的诏令上签有自己的名字,同时也不再享有在卢浮宫里,仅次于王后的地位。

让凯瑟琳.德.美第奇去谈判,虽然是亨利二世的偏心之举, 但是他也不希望自己满肚子怨气的妻子故意将其搞砸, 所以多少会给凯瑟琳.德.美第奇一点补偿。

可以说, 在场的四个女人里, 只有凯瑟琳.德.美第奇是在为自己而战斗。

奥地利的玛丽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随即看向一旁的胡安娜王后,颇有些针对性地说道:“你也知道的,法兰西人总是缺乏契约精神,所以才会将奥地利人都污蔑为粗鲁的野夫,来维持他们所剩无几的自尊。”

换作是几年前的胡安娜王后,兴许会觉得奥地利的玛丽是将她一块骂了进去。毕竟胡安娜的母亲也是法兰西人,但是随着昂古莱姆的玛格丽特过世,胡安娜的身份便仅限于比利时人和英格兰人,甚至从父系血统来说,她也是卡斯蒂利亚人,所以对于奥地利的玛丽的讽刺,她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我只看见一个弱懦的男人将自己的妻子推出来挡枪,倘若查理曼大帝在世,或许会感叹法兰西的骑士风度,已经消散于声色之中。”胡安娜王后感叹道:“卡佩王朝将法兰西的荣光塑造成欧罗巴大陆上的明珠。而现在,瓦卢瓦王朝却玷污了伟大君王们的努力。”

考虑到路易十一和路易十二都跟哈布斯堡家族有世仇,所以胡安娜王后用“伟大的君王”将其一带而过。

跟在凯瑟琳.德.美第奇身后的法兰西人无不感到面红耳赤,甚至一些年轻气盛的男女都已经暗中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与奥地利的玛丽或是胡安娜王后当场辩论。

凯瑟琳.德.美第奇真是爱死了这两人对法兰西的讽刺,甚至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些话被有心人传到卢浮宫时,亨利二世与戴安.德.普瓦捷的脸色。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还是要收敛一二。

至少得在表面上,维护一下法兰西的尊严。

“我以为法兰西的强盛并不会随着一时的虚弱而消失殆尽。”凯瑟琳.德.美第奇努力将现在的国王想像成她亲爱的儿子,好激发一下她的口舌潜力:“虚弱的狮王终究还是狮王,而捡漏的豺狗也只是不入流的货色。”

“然而豺狗也能杀掉虚弱的狮子。”一直都默不作声的玛丽长公主突然反驳了凯瑟琳.德.美第奇的话,甚至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杀意:“沉溺于往日荣光里的狮子也不过是无所作为的累赘。”

“也不知没了狮王的狮群,还能风光多久?”

凯瑟琳.德.美第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无疑是激怒了玛丽长公主。

虽然她的临时搭档是迫于夫家的压力才会选择去趟这一滩浑水,但是这并不表示玛丽长公主会允许法兰西王后当面污蔑英格兰国王。

奥地利的玛丽倒是乐于见着法兰西的内部发生纠纷,因为只有亨利二世的王位坐的不够稳,他才会更加急迫地想要平息家门口的破事,防止自己还没成为西班牙人或者英格兰人的阶下囚,就先被自己人搞下了台。

毕竟远的不说,波旁家族可是对法兰西的王位虎视眈眈,还有洛林的两脉人选。

胡安娜王后倒是不急着提出英格兰的要求,因为她的目标是让兵力更强,威胁力更大的哈布斯堡家族先提出要求,然后让法兰西在一番并不美好的对比中,更容易地接受威廉三世的条件。

顺带以后也别急着去找英格兰的麻烦,而是先跟西班牙的死对头互掐一番。

这么想着,胡安娜王后居然微妙地体会到了威廉三世对西班牙的好感。

因为哈布斯堡家族在集仇方面,确实做出了卓越贡献。

“我们就不必在这种无聊的相互讽刺中浪费时间了。”奥地利的玛丽再次将话题引向正道:“毕竟我们聚集在此地,就是代表着我们身后的君主,做出一份让各方都能感到满意的协议。”

说罢,奥地利的玛丽还认真打量了下凯瑟琳.德.美第奇,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与科西莫一世的相似之处,或是那位“华丽的洛伦佐.德.美第奇”的影子:“西班牙的要求很简单,如果法兰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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