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胡硕从外面回来,待他从房间里换了一身居家服出来,又喝过半杯水之后,简单就问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胡硕给答了。
跟着简单就将上午同老家爸妈通电话的事情说了出来,胡硕认真听着,末了就反问她。
“你呢?你是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简单就砸吧了小嘴儿,“我吧,我就想让他们收着,因为我们家都没有做个什么事,我姐跟我考学那会儿,我们家没请客,我姐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请过客。
这么多年下来,我爸妈尽是吃别人家的酒席,我们那好多人家,差不多整个大队都吃了个便,有时候一些外大队的也吃。
有的人家我们家都吃了人家几辈人的酒席了,大大小小五六遍,他父母那辈吃,他那辈吃,就是后来他们家孙子辈的长大了有事情也请我们家吃。
光吃酒席,不管是红事还是白事,这么些年下来,我爸妈给人的礼金累积下来估计都有差不多二十几万了。”
胡硕就吃惊,“你们那有那么多的酒席?”
简单就“啊”了一声,点点头。
胡硕就又道,“同湾同生产队的吃,还能理解,毕竟挨得近嘛,大家天天出门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家有事请了你,你也不好不去,但是整个大队吃,还有外大队的也吃,你们那这个风气就有点不好了。”
简单就道,“没办法嘛,我爸那些年当大队干部的时候,天天都要和那些村民们打交道,我们那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管谁家做事,不管是红事还是白事,都是要请大队的三个主要干部的,其他人则是不论,根据熟识的程度,和亲缘关系的远近而定,也不是家家户户也请的。”
胡硕这下点了点头,遂又问,“那其他大队呢,又是怎么一回事?”
简单就道,“除了一些自家亲戚之外,最主要是就是一些我爸们工作上的一些同事,也就是一些其他大队的干部,因为他们都经常性都会在乡上啊镇上啊开会嘛,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就相互熟识了,所以人家家里头有什么事情请了你,那肯定是要去。”
胡硕又点了点头,取笑道,“这就好比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他们之间的战友情。”
简单就道,“没错,就是那个道理,”跟着她就又道,“你都不知道,那些年我们家吃别人家的酒席有多密集,尤其是下半年寒冬腊月的时候,我爸妈们基本上每天都会收到别人发来的请柬,有的时候甚至有好几张。
有时候有好多人家办酒席时间都安排在了同一天,所以,我爸妈光是一天吃酒席都吃不赢,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家同一天要吃六处酒,最后一家人都全家出动,我爸去一家,我妈去一家,我外婆去一家,就连我都去了一家,还有两家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就只能找相熟的也是去那家就吃的带礼金去。
光那一天,而且还只是一般的关系,每家按照三百四百不等的礼金,我们家就给出去了两千多。
还不说整个冬天,你想我们家得吃多少的酒席呀?我记得有好几年,都腊月二十九了我爸妈都还在人家那吃酒席,之后就是正月初六,初八,出十等这样的春节时间里头也会吃一些酒。
有一年,我爸妈就做了一份统计,接过得出,光那一年里他们就吃了将近三万块钱的酒席,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在冬腊月吃的。
我妈就跟我爸开玩笑说,一年的进项,有一大半的都舍在了那吃酒里头了,我爸就很无奈。
我妈就开玩笑说,要不你把你那个大队干部给辞了,辞了,人家就不好再来请你了,所谓不在其职不谋其职嘛。
后来我爸还真就找了个借口去乡上辞了,可哪晓得人家乡领导才不干呀,说他工作做的很出色,不能辞。
我爸又不好说是因为老家寒冬腊月里头酒席太多了,他是吃的有些怕了,不然那不就是在拉仇恨嘛。
你说人家心里有你才好心好意的请你,你还抱怨嫌弃,有些家里头确实是第一回办事呀,你能推脱不?肯定是不得行的呀。
我爸说不出口,所以就只好硬着头皮又当,直到前两年他才退下来。
但是退下来了,酒席还是不见少,该请的人他还是来请你,你之前都吃了人家东家的了,咋的,人家西家的就不来吃了,这说不过去呀,人家就会说你是瞧不起他云云。
所以,我们家就一直吃酒,一直吃酒,就没有停歇过,这么些年下来,就吃了那么多的钱出去。
最主要还有一点就是,有的人,他家里人连到二道的办事情,连到二道的请客,就比如我一个堂爷爷,他家里头就是这样的,他自己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每个儿子闺女结婚的时候都请了一回客,而且我们家每次都去了,我们湾里头的好些人家也去了。
当后来,人家家里头有事情的时候,请了他就说他老了,去不动了,他把那些事情交给他儿子,让他们儿子去打理。
可他那些儿子们也都是一个个的家里有事情请了人家的,你说这个礼咋还?那不相当于,他家之前那五处事情人家就白来了么?
说到这个,我就想到了一首诗。”
“哦?什么诗?”胡硕就突然来了兴趣,笑眯眯地看着她。
简单就清了清嗓子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胡硕就有些哭笑不得,打趣道,“你还能把诗用在这里呢?”
简单就傲娇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