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牛车缓缓的行驶在路道中，驾车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破败皮裘的老者。
正值大雪封路，入目所见不足三米。
即便是经验丰富，常年来往这条路接送旅人的老者，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能寄希望于老牛识途，能带着他和身后马车中的年轻人能走出这片风雪。
索性车内少年，约莫是第一次出门，没什么脾气，一路上不吵不闹，倒是让他省了一份解释的心力。
“老人家，这里风雪这么大，你怎么还敢载我出行，不怕风雪挡路，我们一起葬身这里吗？”
说话的是身后马车中的年轻人。
老者心中暗叹一声，果然是第一次出门，连这里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
老者拉了拉领口，脸上苦笑道：“习惯了。”
“客人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在这片北境冰原，风雪挡路才是正常的情况，一年都见不到几次太阳。”
“即便哪天老天爷赏脸，不下雪了，也是漫天的乌云弥补，老头子我上一次见到阳光，还是七个月前的事情。”
“估计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应该是没什么机会见到太阳了，总共就见了两天，真是可惜，去年好歹还见了五天太阳呢。”
他说完之后，车中之人便不再说话。
片刻之后，车中的人再次开口。
“那没有太阳，就种不出作物，那你们要怎么吃饭？”
听完年轻人的话，老人心中更是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是胆大，什么都不知道竟然敢来北境冰原，幸好遇到的是他老汉，要是碰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马贼，恐怕要死的很难看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给这个小子科普一下，省的那天没头没脑的就真的死在了外面。
“客人你应该是来自东境吧，作物就那里最多，阳光也足，可惜我们这里根本生长不出作物，除了风雪就是风雪，都能冻死个人。”
“不过人活着总是有个出路的，没作物还有其他的，一些洞穴中会有很多植物，其中不少都能吃，还有蘑菇，我们会在山洞中种上一些，只是收成当然没有东境的作物多，还有打猎，北境冰原什么都不多，就是有满山遍野的猎物，一窝连着一窝的没个尽头。”
“不瞒客人，老头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走到东境，听说那里能浪费粮食，老头子活了一辈子，只觉得不够吃，从没敢浪费过粮食，也想尝尝吃饱没事干，浪费粮食是什么感觉。”
老人的话语中流露出的憧憬，即便是隔着马车，年轻人也能感觉的到。
车中人沉吟片刻后，道：“东境也不是人人都会浪费粮食的。”
老人倒是乐观，道：“没关系的，最起码能吃饱饭不是，在我们这除了那些大人物，没谁能吃饱，可就连他们也不敢浪费粮食，不够吃啊。”
这下车中的人倒是不在说话。
只是老人开了话匣，就有些收不住，道：“客人应该是第一次坐北境的马车吧。”
“嗯。”
马车中传来一道声音。
年轻人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老人有些得意道：“客人很担心这场大雪会阻断道路。”
“就凭这个？”
老人道：“客人这里是北境，不是东境，这样的风雪几乎天天都挂，要是道路被阻断了，那我们岂不是天天都要握在家里。”
“这里的生物都有在雪上如履平地的本事，凭着老头子这头冰角牛，保证能将客人平安送过去。”
埋头赶路的牛似乎听到老人在说它，转过头朝着老人温顺的叫了一声。
而它的头顶，两个碧蓝色晶莹牛角，格外的引人注意。
年轻人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犯了经验错误，只是一个神情就暴露了这么多的信息。
“多谢老人家指点。”
年轻人的声音多了几分真诚。
“不用，不用。”
老人摆摆手道：“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想过出去闯闯，后来没胆子跨过那深渊海，但心中还是很想冒险的，所以见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格外的亲切。”
“你要是能从我的只言片语中听出，对自己有帮助的东西，从而活着在北境活下来，老汉心中也会欣慰的。”
年轻人这一次并未开口。
老人笑了笑，没在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小瓶烈酒，轻轻抿了一口，打了个哆嗦后，只觉得浑身舒畅。
“这天气，要是没口酒，真要是冻死人了。”
马车前行，缓缓隐蔽在风雪之中。
坐在车中的年轻人，靠在温暖的火炉旁烤着手，可依旧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娘的，要是萧燚在这里，老子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一道声音从他的心中响起：“主人要不要我帮你取暖。”
“你还是别添乱了，这北境冰原就现在的了解，民风彪悍的不要不要的，简直就是游牧加强盗民族。”
“你要是出来，光是凭长相那我们就要不知道被追杀多少回了。”
心底的声音有些不服气，道：“这里食物才是王道，长的漂亮又不能换饭吃，不值钱的。”
云浩冷笑道：“呵呵，那也要看人的好不，就你这长相，不留着自己享用，转手一卖也有好多人争着买好不好？”
“到时候都不会有人可怜你，只会论斤将你给卖了，榨取最后一点利益。”
“不过这也难怪，这里环境恶劣，除了人吃人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减少人口给剩下的人留有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