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琳本已经该动手了。
荷拉是最完美的诱饵,除了她以外,没有东西能够引来自己的养妹,至少她这几十年都没能找到。
不。
其实她曾遇到过一位变形者。
那个时候的变形者还处于幼年期,所以当时还坚持着猎魔人守则的玛琳并没有对他动手。
二十年后,他在杀死二百四十三人后,被原初之火的审判官们制裁了。
脱离了社群和种族的变形者,绝大多数都只能浅显模仿其他生物,因为一般而言绝大多数变形者文明都有着自己的技术体系。
而脱离同类的变形者,很少能够凭借自己的天赋实现相同的效果,而且也很难接触到足够强大的生物。
但有两种类型毕竟特殊。
第一种,仅仅凭借着天赋,无需教导就能实现完美变形的种族。
第二种,文明科技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通过相关技术将变形技术和变形种族在出生的时候就赋予新生儿的强大文明。
玛琳最初并没有想象荷拉是这两种的其中之一。
直到贝恩忽然的出现,带来了警告。
玛琳忽然意识到自己因为多年没有从事猎杀工作,已经开始渐渐失去了警惕心。
如果将荷拉视作普通的变形怪,她可能会死得很惨。
猎杀魔物从来都不能松懈。
玛琳擦拭着匕首:
“魔物吗?”
玛琳看向自己匕首,金属反射出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憔悴女人。
深深的眼窝,凌乱打结的头发,不再打理的皮肤。
仇恨让这个美丽的女人变成了一个疯狂的人形怪物。
玛琳发出轻笑:
“魔物就魔物吧。”
如果猎魔人的使命就是猎杀魔物的话?那么魔物的使命是什么?
也许就是吃掉猎魔人、
即使是曾经的猎魔人。
玛琳是天才。
父亲之所以想将剥面者之杖交给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仅仅是因为自己更可能将剥面者之杖完成而已。
她其实一直都不知道,梅丽尔为什么要动手。
到底是因为她认为父亲没有公平地对待她,因为血缘才不将传承给她,所以仇恨父亲吗?
还是因为从小到大,一直都比不过自己,所以才心生嫉恨,多年后化作愤怒驱使着她的躯壳行动呢?
玛琳从未真正的和自己这位妹妹交过心。
亦或者因为自己从未将她视作家人,所以她也未曾将父亲视作家人呢?
可父亲……
是真的把她当做女儿了。
玛琳将匕首插会牛皮袋中。
所谓的天才其实很简单的一个概念。
那就是别人要十分刻苦才能做到的事情,她只需要稍微用力就能做到了,也正是因此,她从未拼尽全力过。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将周围的人甩了一大截。
包括她那位如今已经是猎魔大师的妹妹。
即使是开创了这种猎魔技术的先祖,在变形怪猎杀这条路上都未必有她走得远。
所谓的天才就是将时代和过去甩在身后的人。
她说过,如果梅丽尔告诉她,她会将剥面者之杖拱手相让。
因为她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
不过剥面者之杖也许只是表象,如果没有它,梅丽尔也会找到其他理由。
他们家族传承的猎魔之道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那就是对抗变形怪的技术。
变形怪危险,多变,狡诈,贪婪。
这是先祖对变形怪的总结。
前三点是正确的。
什么样的人能够猎杀变形怪,乃至于变形者这种生物?
猎杀变形怪比较简单。
只需要猎魔人有足够的判断能力,发觉伪装成人类或者其他生物的变形怪。
能够从现实中察觉出不合常理的部分,发现本不属于那个位置的家伙,察觉高超的谎言。
那么大多数的变形怪都会死在这种猎魔人的剑下。
但是变形者或者是强大点的变形怪不一样,他们的致命处往往不同于人类,所以必须掌握大范围攻击的能力,并且能够将其完全摧毁。
在最原始的时期,人类会使用火焰对抗这种生物。
原初之火就是用火刑解决了绝大多数伪装成人类的魔物。
以及女巫,科学家,还有所有他们想杀死的人。
最初,她的先祖,也是这么想的。
火焰是先祖最先寻找的方法。
但是很快先祖就发现火焰还是太过柔和了。
对人类和野兽来说,火是狂暴和危险的象征。
但对变形怪来说远远不够。
所以先祖深入了地下城市,在那里的中央找到一抹绿色的光芒。
她将其容纳入了自己的血液中。
代代传承。
法师们将这种力量称作裂解。
玛琳是个天才,不仅仅是剑术,身体锻炼,裂解魔力也是。
这股魔力来到她的体内后,爆发出了远超它每一代主人的恐怖力量。
父亲可以伸手在墙上制造出一块空洞,祖父能够在墙上制造出一个足以通过人的门。
先祖能够瞬间将正在移动中的人形变形怪裂解成原子。
而玛琳即能够用裂解魔力进行雕刻,也能随手让数米宽的城墙灰飞烟灭。
除了传奇,没有人能够抵挡着恐怖的力量。
当然了,裂解魔力也并非万能的,比如说它无法离开主人的身体表面,如果无法触碰到敌人,这股力量就无法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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