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走后,曾荣跟过去把门从里面拴上,再回到阿梅身边时,阿梅正碎碎念。
“呼呼,她这一走,我气都顺畅多了,你也是,跟你说多少遍,总记不住,非要跟她掺和在一起。”阿梅呼出几口气,仍觉不解气,又送了曾荣一个白眼。
“好了,说她做什么,没的浪费工夫。来,跟我说说,你在太后那边如何,你到底是跟太后还是跟二殿下?”曾荣有一肚子的问题,因怕隔墙有耳,她压低了声音。
“我也说不好,一开始是跟太后,大年初一二殿下生病了,太后把他接过来照看,命我去伺候他,以后不好说。”
据阿梅说,这位二皇子年龄跟他相仿,也是属兔的,之前住在储华宫,极少出来,也就是这次生病,太后心疼他,把他接过来亲自照料,阿梅才知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么说,这位二皇子很不得宠?他生母是谁?”
“这个不太清楚,不让问,也没人说这个。”阿梅摇摇头。
“那你今日如何有空过来?二殿下身边能离开人?”曾荣本想直接问那位二皇子是否不良于行,可话到嘴边又觉突兀,怕引起对方怀疑。
试想一下,以徐家的身份,徐靖尚且是成亲后才知先皇后有个儿子患了隐疾,可见这位二皇子身份有多隐秘了,曾荣若是问出来,怕没法面对阿梅的追问。
毕竟阿梅在太后身边五六天都未听闻此人,曾荣又如何能得知呢?
再有一点,以曾荣对阿梅的了解,若这位二皇子果真是不良于行的,她应该会主动告诉她的吧?
“是二殿下准假的,说是我照看了他半个月,当作奖赏,放我几个时辰假去逛花灯。”阿梅没心没肺地说道。
这个回答让曾荣失望了,不过很快她又琢磨出不对劲来,“他主动放你假?”
该不是对方怀疑到她吧,所以特地打发阿梅来试探她?
“那当然,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阿梅伸手拍了下曾荣的脑袋。
“那这位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好相处么?你会不会很辛苦?”曾荣仍不死心,又问道。
她是想起那日见的二皇子,貌似很随和,和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轮椅上的少年不太一样。
“算是吧,不骂人不凶人,就是不太爱说话,也不愿意接近人,愿意自己一个人看书或发呆,有时宁可对着一盆花或是对着一棵树坐半日也不愿意对着人。”
“该不是这人之前受到什么刺激吧?”
阿梅摇摇头,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阿荣,你没把碰到他的事情告诉别人吧?”
“没有,我连遇到你都没敢说出去,只说自己迷路了,所以回来晚了。”
阿梅一听这话拍了拍自己胸脯,“这就好,方才我出来时,太后嘱咐我一句话,说是关于二殿下的事情不许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其实,我去伺候二殿下之前太后便跟我说过此事,这次又重新叮嘱一遍。算了,我们不说这些,说点别的。”
阿梅嘴里的“别的”是想让曾荣帮她把那幅梅花图描一下,并配一下色,毕竟这幅画二皇子说是要送给太后的,她怕自己弄砸了。
事实上,她自己本已描过一遍花样,可那位二皇子不满意,嫌她描的花样没有灵魂,空有其形而无其神,这才没法,只得求助于曾荣来。
“啊,你不是来找我去逛花灯的?”曾荣有点抵触,不想再去接触那位什么二皇子。
“要酉时才能开门离开呢,这会还不到申时,你往哪里走?”阿梅再送她一个白眼。
“可,你怎么不把东西拿到这里来?我跟你去那边合适吗?我又没有令牌。”
“说你笨还真是笨,有我在要什么令牌?你放心,我们不去见太后,还在后花园里,我找了一个地方,没有外人。”
“这合适吗?”曾荣直觉不妥。
阿梅不过是慈宁宫里的一个新晋小宫女,连掌事姑姑都算不上,她有什么权限带一个人进后花园,且还是偷偷的,这万一要被发现了,只怕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吧?
“你放心,我已经跟二殿下说好了,他答应把后花园借让一个时辰给我,不会有人进来的,慈宁宫里除了太后就他一个主子,平日里就算来人也不会去后花园,这些日子二殿下在,后花园更是成了他一个人的专属花园。”阿梅拉起曾荣就推着走。
曾荣得知二皇子已默许此事,她若执意不去的话反倒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罢了,既然躲不过,不如干脆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她就不信,她一个成年女子的灵魂还斗不过一个小屁孩。
两人依旧从上次的小门进去,不过这一次去的不是假山上的凉亭,而是后花园里的一处水榭,水榭是一处二层小木楼,阿梅没带曾荣上楼,只在一楼中间厅堂中间摆了一张绣架和一些刺绣用具,外带一个火盆。
因着这一路她们除了门口那个守门的侍卫外没有再碰到任何人,自然也没有那位令曾荣生畏的二皇子,曾荣放下了自己七上八下的心,坐下来一心帮阿梅描画。
画描好了,还得题诗,正要下笔时,阿梅忽然问道:“阿荣,之前太后跟我说起那些荷包上的诗句,她好像特别喜欢那些带有禅意的,还夸你有慧根呢,不如你把这首诗换成有禅意的,好不好?”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二皇子的想法?”曾荣放下了手中的画笔,看着阿梅问。
“当然是我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