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晴本来是找了个来向太后请安的说辞才过来的,可看到曾荣身上的新衣服,心里一酸,忘了自己来这的初衷,只因她曾亲眼见王姑姑一针一线地把这件珍贵的狐腋裘缝好,没承想居然上了曾荣的身,凭什么呀?
她才是朱恒过了明路的侍妾,且还是唯一的侍妾,可这些时日朱恒是如何对她的?
冷落她不让她近身也就罢了,可他居然去招惹别人,还堂而皇之地把这个人带在身边,堂而皇之地送她衣服,那她呢,她算什么?
曾荣见甄晴冲进来后眼睛一直盯着她身上的衣服,也猜到准是对方见过这衣服,刚要开口解释几句,只见朱恒把脸一拉,“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小海子在门外听见这话,隔着门帘道:“回二殿下,奴才没拦住,是奴才的错。”
“出去?凭什么出去的是我,我是太后过了明路的人,她呢?你们两个。。。”
“打住,启禀二殿下,下官先告辞了,下官不掺和你们的家务事。”曾荣打断了甄晴的话。
她可没兴趣去听一堆污蔑之词。
朱恒本想留下曾荣好生解释一下此事,可抬眼见曾荣冲他笑了笑,他点头了,同意让她先离开。
他们之间,应该是彼此相通的吧?
他们之间,应该是彼此信任的吧?
既如此,他们之间也无须解释了。
再则,他也明白过来,他若执意留下曾荣,一旦这个女人信口开河说出点什么污言秽语来,只会让曾荣更难堪,与其如此,还不如先让曾荣离开,他再腾出手来好好和甄晴沟通沟通。
“你,你别走。”甄晴见曾荣真的要走,心下一慌,拉住了她的衣袖。
事实上,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拉住她,只是下意识的一种动作。
“不了,我说过,不掺和你们的家务事。”曾荣挣开了甄晴的手,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朱恒目送曾荣的背影离开后,沉默了一会,方看向甄晴,示意她坐下来。
“我以为,我已和你说清楚了,若你不认同,你可以提一个新条件,记住,机会只有一次。”朱恒说道,语气倒还算平和,只是平和中尽显疏离。
“回二殿下,下官,下官不是不认同,下官只是想不通,为何下官不行,为何那个人是曾史官,她,她能做的事情下官也能做的,下官,下官听闻她出自农家,下官,下官好歹还是官宦人家出身,下官。。。”甄晴吭哧吭哧地回道。
她是被朱恒最后一句话吓到了。
什么叫机会只有一次,她要被撵走了吗?
“无关出身。再则,你想多了,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曾史官是奉太后的旨意开解过我,我很感激她,我们之间更多的是亲情,她就像我的一个妹妹。”朱恒否认了他的心思。
倒不是他不敢承认,而是他不想给曾荣带去麻烦,女孩家的闺誉比性命还重呢。
“妹妹?怎么会是妹妹?”甄晴自是不信这话,傻子也能看出朱恒眼睛里流出的情意。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太后既然选了曾荣来开导二皇子,为何不干脆把曾荣弄到二皇子身边,非要把她推出来,弄得她如今进不得又退不得,白搭自己的年华不说兴许还得白搭自己的性命。
“不说她,就说你,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肯安分地做你的掌事姑姑,过几年我会找个由头放你出宫,但有一点,要听话,否则,下次你直接去浣衣局报到。”朱恒回避了对方的追问。
他可没兴致和一个讨厌的女人去谈论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另一个女人,这会亵渎他心中的美好。
“什么,浣衣局?我,我。。。”甄晴这一次不止是被吓到,而是有点出离愤怒了。
她不过就是追问了一下自己男人为何和另外一个女人不清不楚的,怎么就要被发配到浣衣局?
是,就算她不是正妻,是侍妾,可她也是过了太后和皇后明路的,连一句话都不能问么?
“去外面跪一个时辰,把宫规念十遍,让小海子替你计数。”朱恒打断了她,随即转过身子,闭上了眼睛。
甄晴一听要受罚也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她是一时情急,才会脱口“你我”起来。
再则,这些日子被拘在储华宫,成日和几个做粗活的太监宫女打交道,唯一一个比她资历老的王姑姑也不怎么爱说话,因此,甄晴确实是说顺嘴了,不是真心想挑战二皇子的权威。
因而,她见朱恒连看都不想看到她,心里也没底了,方才的那股怒火早就不见踪影,代之的是恐惧和慌乱。
她不是没想过朱恒承诺过几年放她出宫一事,可思前想后的,她觉得这不是上上选。
虽说朱恒双腿不良于行,和那个位置无缘,但他皇子的身份错不了,将来再不济也能封个一字亲王,而她若能生下他的第一个孩子,即便做不了侧妃,拼个庶妃还是有希望的,不比几年后出宫嫁给外人强。
再则,几年后出宫还不定怎么回事呢,顶着一个皇子侍妾的身份,皇家能允许她出宫嫁给别人?
与其寄希望于一个几年后存在很大变数的承诺,还不如把握住现在。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子虽说腿脚不便,但这张脸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尤其是那一笑,更是如清风霁月般的美好,令人沉醉不忍移目。
故而,她会生气会酸涩也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他,她是真心想陪他走下去的,真心想伺候他一辈子的。
于是,拿定主